既然長命鎖又回到了雨馀涼手上,姬花青道:“現在得想一個辦法,怎麼避免被‘玉鈴’那玩意兒找到……”一邊說,一邊将長命鎖交還給雨馀涼。
雨馀涼道:“不被玉鈴找到,花青前輩,你有什麼想法麼?”
姬花青道:“我也一點頭緒都沒有。”
從永夜鎮中出來後,姬花青找了路邊一戶人家問了曆日,得知從她和雨馀涼誤入永夜鎮到出來總共過了三天。那之後二人饑餐渴飲,夜往曉行,終于來到了綿作。此刻二人所在的地方便是綿作府内的一家客棧。
剛從永夜鎮出來時,姬花青說要先來綿作看看,“綿作”兩個字刺痛了雨馀涼的神經,他記得,之前雨休說跟自己合作的人——那個夏篁,就是來自綿作,也就是說,綿作是夏篁的老巢。
正好,他也想去綿作看看。那個夏篁雖然不是直接殺死雨休的人,卻也間接導緻了後來的很多事情。雨馀涼跟姬花青出來遊曆江湖數月,有時獨自靜思,也不禁會想:如果沒有夏篁這個人,那麼自己現在的生活會不會是另一番樣子?
來到綿作後,姬花青将袖子被割斷的衣服換去,又另穿上了一件黑衣,雨馀涼也換上了更單薄的衣衫。
先開始,雨馀涼隻知姬花青要來綿作,他跟姬花青到綿作後,可以順便打聽夏篁的消息。到了綿作後,才知姬花青也是要找夏篁,準确地說,是要去找瑚莊。
姬花青說去瑚莊,雨馀涼這才知道夏篁是瑚莊的人。
姬花青有些意外,道:“你之前不知道夏篁是瑚莊的人?”
雨馀涼搖頭道:“不知道,爺爺和夏篁自己都隻說過他來自綿作。花青前輩,你怎麼知道他是瑚莊的?”
姬花青道:“之前在谷州尋找你們爺孫時,碰見了他的下屬,被我威脅後說他們都來自綿作瑚莊。”
瑚莊建造在綿作城北的山上,并不在綿作府城内。雨馀涼跟着姬花青沿着山腳饒了一大圈,有些不解道:“花青前輩,方才我看見有通往山上的路,為何不上去?”
姬花青回頭道:“山莊的主人沒邀請我們,我們進去,當然是悄悄地進。”
雨馀涼心中一直有一個隐約的疑惑,此刻終于清晰起來,于是對姬花青道:“花青前輩,你來瑚莊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與姬花青相識,起因是自己使出的無涯派招式引起了姬花青的注意。之後他和雨休成為衆矢之的,被幾路人馬追蹤,姬花青成為這幾方人馬之一也是因為要找雨休弄清楚這一招式的來曆,以及知道更多關于無涯派的信息。
夏篁應該跟姬花青沒有關系,之前在谷州府時,從他們的表現來看,兩人甚至根本不認識。
姬花青道:“先來看看瑚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然後決定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個回答不僅沒有解答雨馀涼心中的疑問,反而愈發讓雨馀涼摸不着頭腦,他道:“花青前輩,你……難道瑚莊跟你有什麼聯系?”
姬花青的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說什麼,但因為她是背對雨馀涼,所以雨馀涼并沒有看見。雨馀涼見姬花青不願回答,也就不再追問。便在這時,姬花青停下腳步,對雨馀涼道:“我們就從這裡上去。”
雨馀涼一怔,擡頭看向周圍,隻見身側一道陡坡,雜草叢生,林木茂密幽森,根本沒有道路。
雨馀涼複又看向姬花青,姬花青仰頭望着山頂,道:“這兒是後山,山勢陡峭,沒有道路,極難攀爬,因此也沒有守衛,從這裡上去,再适合不過。”
好在雨馀涼跟姬花青修習數月,内功比起當初在谷州刀派已渾厚了不少,加上之後姬花青也有教雨馀涼輕功的步法以及提氣技巧,這對從前的他來說絕對不可能攀上去的山崖,如今也已不在話下。二人分枝踏葉,扯藤踩石,一路攀上山頂。
剛登上山頂,一溜紅磚碧瓦的院牆便映入眼簾。姬花青和雨馀涼沿着院牆小心翼翼地潛行,逐步來到了山莊深處。兩人剛在一處牆頭将頭探出,便聽見有人大聲呵斥的聲音。
雨馀涼和姬花青對視一眼,又同時将頭轉向前方。
隻見牆内是極寬闊的一片空地,一群人在空地當中練劍,一個身形矮壯的漢子一邊高聲說着什麼,一邊背着手在練劍的人群中穿行。那矮壯漢子走着走着,走到一個練劍的少年面前時,突然停了下來。
那名練劍的少年怯怯看了矮壯漢子一眼,強自鎮定繼續演練劍招,矮壯漢子上下審視了練劍少年一會,突然上前,揚手對着那少年的右頰就是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