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呆愣住了,桃源仿佛戲精上身。
隻見此女雙手揉搓着粉白小手絹,刻意團的皺巴巴的,放進口中輕咬,竭力睜大圓潤水目,委屈巴巴含混道:“小女子自知不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之貌”,緊接着展開四方手絹,對折成三角掩住下半邊臉回避道“卻也有玉樹臨風,風流倜傥之态。”
靈貓石化當場。
桃源戲瘾大發,悶了三天的毒火恨不得一下子排出來。她沖靈貓僵硬地抛了幾個媚眼,繼續提高音調做作道:“小女子懂,你我每日朝夕相處,你耕田來我織衣,幾年下來,都到了适婚的年紀,卻是容易産生一些非分之想。”說着雙手掩面嗚嗚嗚了起來X﹏X
靈貓早已麻木不仁,無力反駁,甚至想開瓶貓罐頭,靜靜看着她演。
嗚嗚夠了,桃源擡頭,眼眶濕潤,竟然真的紅上了幾分。
她赤足奔至桌前,拿起那朵玫瑰,放至鼻尖輕嗅。
清風襲來,她一頭桃色卷毛微動,不知又觸及了哪根神經,她擡手抓了幾下頭上長年屹立不倒的呆毛,接着雙手握住花梗,默然片刻,似是祈禱,後閉目輕訴:“但我已經名花有主了。”
白玉靈貓表示喜聞樂見,趴在桌上前爪交疊,微眯藍瞳,看着她繼續走劇情。
“花蠻漂亮的”
溫潤的嗓音自後方傳來,像一棵石子落入清泉,瞬間激起千層漣漪,酸甜情絲自胸腔蔓入四肢百骸。
桃源一激靈,下意識回望,偏屋房門已開,卻不見那個人的身影。
“這裡”
耳邊微漾,桃源下意識摸了下耳垂,還未回眸,一件灰色大衣便披在了桃源消瘦的雙肩上。
“你的手太冷了”
一位儒雅男子微笑着站在她身後,俯首歪頭,一臉無奈,從桃源角度看過去,男子眼尾略微上調,右眼偏下有一棵淚痣。
他牽住桃源握住紅玫瑰左手,輕輕捏了下手心,病恹恹的面龐染上一絲活氣:“花,誰送你的?”
桃源石化的内心早已風化,低頭抿着唇望着自己的腳丫,她尴尬或者緊張的時候總會如此,雙腳腳趾動來動去,像是要挖地三尺,給自己抛個墳。
還是靈貓先反應過來,扶起垂到地面的下巴,抹了把口水,一骨碌爬起來,後爪着地,直立全身,費力揮動着兩隻前爪:“雪魄哥哥!你醒啦!”
“嗯,睡了一下,舒服多了。“
雪魄說着看向靈貓,見她頭上還方方正正圍着那條小方巾,不禁噗地笑出了聲,“靈兒,3日不見,你臉好像圓了哦。”
“什麼?!”
靈貓按了按自己毛茸茸的臉頰肉,奔潰道“不可能啊!我奔波了3天,還能跑胖了不成?鏡子,鏡子呢?”随即,七手八腳開始翻找她的小圓鏡。
“哈哈哈”雪魄粲然一笑,驅散了半邊病氣,“這小靈貓怕是咱們的傳家寶。”
桃源緊繃了半天的神經,此刻也稍微松懈下來,開口詢問:“怎麼醒了,每次療愈都至少2天的。”
雪魄聞言擡指撥了下鼻尖,扣住冷白的脖頸摩挲幾下,像是在猶豫,最終還是輕歎一聲:“這......想睡也睡不着啊。”
桃源自知慚愧,面上渲染了一層薄紅,雙手合十鞠躬:“對不起,我實在是太憋了,所以才......你......你快再去歇一歇吧。”談話間便推着雪魄往偏屋走。
雪魄無奈,修長的雙腿打着飄,有一搭沒一搭的走走停停,邊退邊問:“那玫瑰蠻好看,誰送的?”
“白靈啊,還能有誰。”
桃源頭也不擡,隻管哼哧哼哧地移動這塊頑石。
“是嗎?”
雪魄将信将疑,鳳眸微擡,沖着對鏡子擠眉弄眼的靈貓喊了一句:“靈兒,那朵玫瑰是誰送桃源的?”
靈兒還忙着翻她那改良版的貓用智能手機,企圖找4天前美顔瘦臉過的自拍照片做對比,聞言不耐地應了一聲:“明霆拖我送的啊。”
“明霆?”
聽到這個陌生人名,桃源也不推了,扭頭疑惑道:“那是誰?”,雪魄趁機正了正即将滑落她雙肩的大衣。
“對了,方才隻顧看你表演,忘記傳話了。”白靈放下圓鏡正色道:“是咱們桃居的新委托人,我3天前就是去談這個單子的。“
“他想委托什麼?”清風拂面,下一刻,雪魄已坐在沙發間,凝神傾聽。
“殺人。”
白靈面無表情,“委托桃源,幫他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