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魄也不落後,轉而變為白發青年,一身素色長衣,腳踩黑靴,也是寡言少語的模樣。
二人攜風而至,瞬間閃至門扉外,與一位低着頭畢恭畢敬的男子打上了照面。
“這便是委托人明霆,那位做絲綢生意的‘’
白靈也已僞裝妥當化形成一介膚白貌美的圓潤女郎,鳳眸柳眉,一舉一動婀娜多姿,風采非常。
明霆一身低奢錦服,略微拘束,他擡頭拱手道:“久聞仙桃居大名,今日一見,果真非同凡響,幸會幸會。”
隻見此男子衣冠整潔,玉面玲珑,但觀其雙眼卻頓覺不平常的混濁癡迷。
桃源早已心領神會,伸手交握,笑稱:“哪裡,對您,在下也久仰了”
不等明霆遲疑問話,桃源便轉身将他帶進了庭院。
來到議事廳,人均正常就坐,開始攀談。然而,桃源卻不以為意,寒暄幾句便心不在焉地把玩白靈那副絲綢頭巾。
“請問,我可以看一下那條頭巾嗎?”
明霆目光讷讷,桃源一揮手便将白巾擲了過去:“恰好讓懂行的看看,這編織技術如何。”說着狡黠地朝雪魄眨眨眼。雪魄無言搖頭,歎了口氣:“又來了”
“害,在各位神仙面前,我哪算得上什麼行家啊!”明霆笑意涔涔,談話間眼眸似乎都恢複了些神韻,他雙手輕撫白巾片刻,歎道:“上好的料子,您在何處尋的,請務必告知在下。”
“怎麼,明官人不會到了咱們這兒,還想着您那沒人繼承的生意吧。”
雪魄絲毫不給情面,轉手便将絲巾抽回,将其用紅光包裹,而後丢給白靈傳聲道:“消個毒再還你”
白靈不知所謂,但還是識相地不發一言,老老實實坐在一邊看戲。
“哎,哪能啊!我這就是職業病,職業病啊”說着臉上露出标準的八顆牙假笑,小腿卻不易察覺地顫抖。
‘’明官人,您最好搞清楚自己的來意”
桃源沉下心冷哼道:“送命鬼臨行前還想着身外之物,官人,您莫不是作弄人小女子啊。”
“不敢,不敢欺瞞仙姑”,明霆似大夢初醒,立馬腿軟跪地,涕泗橫流:“仙姑有所不知,我也是被逼無奈,迫不得已才選擇這條路啊,我也是人,怎會不怕死,但比起死,繼續活下去和錦絮糾纏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啊!”
“擡起頭來!”
桃源擡高音量,不怒自威:“把你信中的要求一字一句地說出來”
明霆哭得幾欲昏厥,聽後即刻整頓儀容,而後一字一頓道:“希望仙姑助在下殺死十年前的我。”
語畢,空中靜默,氣息都幾乎凝結。
“錦絮為何人?”桃源問。
“她......為我的發妻”明霆猶豫後作答:“具體講,我與她有着三世的情緣。”
“三世?”
白靈驚呼出聲:“你确定嗎?”
“嗯,錯不了”,談話間,面前的男人眉間有着化不開的溫柔。
白靈欲言又止,憂色盡顯。
雪魄:“那她現在人在哪?”
明霆:“内人正在家中修習女紅。”
男人提起妻子,短短幾分鐘内情緒便跌宕起伏,令人着實感歎。
“那麼,你為何要尋死,為何找我做殺手,又為何要死于十年前?”每說一句便逼近一分,而後,她食指戳着明霆胸口歪嘴笑道:“我這仙桃居可不做見血的勾當”
“您誤會了,您真的誤會在下了”
明霆慌不擇路,趕忙後挪幾分讪讪道:“其實在下來之前也跟靈兒姑娘交談過,仙姑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在下心裡也是有一定估量的,都怪在下沒表述清楚,該罰!”說着便輕輕掴了幾下側臉。
“所以,你真的弄清楚自己的需求了嗎明官人?”
雪魄神色不悅,顯然已經看膩了這場戲。
“知道,知道‘’,明霆連連點頭:‘’斬斷我與妻子錦絮的緣分”
“緣分并非想斬則斬,我隻斬死者虛妄執念”
桃源抿了一口茶,歎道:“這怕是不能受理,白靈,送客!”
“好嘞!”說話間,白靈便輕躍至明霆身邊,輕聲道:“官人,請吧”
“等等,請先等等!”男子慌了神,失聲道:“我的妻子便不是活人!她是孤魂!是糾纏了我三世的野鬼!”
聲音震耳欲聾,幾乎是從嗓子眼擠着吼出來,講完後,明霆大口穿着粗氣,竟是汗流浃背。
“好,明官人此案,仙桃居正式受理。”
桃源義正嚴明:“官人請回,從現在起,協議達成,我們會盡力探查過往,斬斷虛妄欲念,7日内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說着三人便來到了紅桃樹下的靈池邊。
桃源:’“咱們就看看,這段緣會邁向何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