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魇劍和月華劍都是她的靈器,與她心意相通,合體而成的夢華劍更是讓她實力大漲,剛好抵消結界對她的削弱。
但是她的靈力太低,強行融合已經嚴重損傷她的肺腑,她的口鼻中全是濃烈的血腥味,所以她必須速戰速決。
羅平是結界的陣眼,隻要刺傷他就能破開結界,然後去擾亂靈玉牽引法陣。
清輝手握夢華向前飛奔,幾個劍花便破開羅平的攻擊,繼續向他快步逼近。他見清輝勢如破竹,連忙像握刀一般雙手握住拐杖,狠狠劈出一道光刃。
“封!”
一股來自神明的威勢伴随光刃壓在她身上,令她寸步難行。對抗神明是逆天而行,巨大的壓力帶給她強烈的骨骼破碎感和□□撕裂感,她不得不低頭用夢華劍支撐被壓彎的身體,已經損傷的肺腑更是出現快要被壓碎的前兆。
就在這時,她的身後猛然傳來小聖鲛的痛呼聲。
清輝心慌意亂地回頭,他臉色漲得通紅,脖頸青筋四起,整條魚卧倒在地縮作一團,神情痛苦地揪着心髒。
如果水玉已經開始與他融合,那麼強行取出無異于抽筋挖骨,他怎麼會不疼?
“羅平,你想死嗎?”她輕起朱唇,殺意四起,“禍亂之眼!”
下一刻,她用靈力震碎眼睛上的布條,任由一頭順滑的銀發随風散開。當她幽幽睜開雙眼時,一股濃郁的紫氣從她身上傾瀉出,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直擊人的靈魂。
此時羅平附加在她身上的壓力早已消失,她左手輕輕一擡,之前牢不可破的結界像玻璃般炸開,響聲震耳欲聾,連靈玉牽引法陣都被強行打斷。
她是黑夜的女王,掌管毀滅萬有的力量。在這股力量下,無數天兵被猛然推出,如離弦的箭般飛出去好幾丈遠,最後哀嚎着落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埃。有些修為不夠的天兵甚至直接血濺當場,爆體而亡。
羅平在她震碎布條時就釋放出大量靈力護體,這才沒有被她刮起的飓風掀翻,但還是被她傷到筋脈,渾身絞痛難忍。他手中的魚鱗拐杖發出吱嘎的聲音,好像随時都要斷裂,他甚至能聽到神器痛苦的呐喊。
其實他知道全盛時期的災禍之眼能夠輕易殺死神明,要不是因為她過多殺戮,天帝也不會逼她下凡磨練心智。隻是沒想到,剝離神格後的神技居然還是如此厲害。
突然,清輝感受到一陣鑽心之痛,忍不住嘔出一大灘鮮血。接着她的眼睛也開始發燙,最後竟流出兩股血淚,禍亂之眼的威勢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她臉色發白,雙腿無力地跌坐在地,胸前的衣襟早已被染得通紅,就連扶着夢華劍的手都在顫抖。
以她如今的境界使出禍亂之眼本就消耗巨大,再加上動用靈魂之力為小聖鲛護體,她所付出的代價已遠超她的極限,幾乎不可能在短時間内再次發動神技。
“快!趁她還沒恢複,快布置靈玉牽引法陣!”她現在已非神明,絕不可能殺死神明境界的他,他還想再掙紮一下。
羅平轉過身揮揮手,命令那些倒地不起的天兵上前布陣。可他話音剛落,又一股驚人的威勢在他身後爆發,險些将他震飛。他詫異地回頭望去,禁不住目瞪口呆。
原本瀕死的小聖鲛赫然浮于空中,他心口處流轉着一股微弱的藍光,其中洋溢着水玉的神聖氣息。這股藍光在他周身遊走一番,又重新彙聚于他的心口,最後消失得毫無痕迹,就像被他吸收了一般。
水玉乃是天地至寶,蘊含萬年靈氣,怎麼可能完全被一條聖鲛吸收?他到底是誰?
羅平大驚失色地指揮着天兵們連連後退,生怕他控制不止身體裡的能力,将腳下這片土地毀于一旦。
所有人都在往外撤,隻有清輝和小聖鲛留在原地,中心區變得越發空曠,仿佛這世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她能感受到小聖鲛的氣息,然而她靈力耗盡,用不了靈眸,無法看清他的樣子。在她身後,有人向她款款走來,然後俯下/身将她攬入懷中。她知道這是小聖鲛,所以沒有反抗,但隐約間,她好像聽見這人的抽泣聲。
“你哭了?”清輝咽下翻湧到喉間的腥甜,故作淡定地摸索着他的臉頰,指間竟是一片濕潤。
“我沒事,你别哭。”她收回夢華劍後,轉過身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無奈地安慰道。
小聖鲛抿緊唇瓣,低下頭乖巧地蹭了蹭她的脖子,像是在自責,又像是在對她撒嬌。
方才在靈玉牽引法陣和禍亂之眼的共同作用下,他完成了對水玉的吸收,水玉也在那時候成為他的心髒,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然而,早在他們相擁時,一位金發紫眸的俊俏青年便站在不遠處的雲端,不動聲色地看着他們。
羅平在發現他後,立刻恭敬地低下頭。其他天兵見狀,也都紛紛将手裡的武器收回,然後單膝向他跪下。
“星迴大人。”
星迴聞言,皺着眉對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場上瞬間安靜下來,連風吹樹葉的聲音都能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