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星迴讓我送你們回來的。你的小聖鲛拿了離海的水玉，離海那些人哪裡肯松口。要不是有星迴幫你們兜底，你們可就真玩完了。”

“誰知道他又在憋什麼壞。”清輝本想繼續嘲諷，但在觸碰到眼睛上蒙着的絲帶後，又郁悶地改口道，“說不定是他做賊心虛，覺得虧欠于我。”

聞言，了了無奈地聳聳肩，對她表示束手無策。

不一會兒，她從小挎包裡翻出一顆糖含在嘴裡，漫不經心地勸道：“要我說啊，你最好趕緊帶着你的小聖鲛去神器管理局結契。隻有成為他的主人，你才能名正言順地獲得他的所有權，星迴也好為他開脫。”

“我知道了。”清輝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她确實應該盡快将契約的事提上議程，以免節外生枝。不受契約保護的聖鲛離開離海必死無疑，所以從來沒有未結契的聖鲛出現在人間，她身邊這個絕對是第一條。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太差，隻能等過段時間再安排。

在送别了了和因為吃醋而大發雷霆的裴疆後，天色已經快黑了。清輝去浴室沖了個澡，然後橫靠在沙發上看書。

她通過了了找到一本古書，裡面有一些關于聖鲛一族的記載，也方便她在結契前對流程有個大緻了解。

小聖鲛總喜歡黏着她，他見她在沙發上看書，就主動坐在她腳邊的地毯上發呆。雖然他是有些調皮，但也還算安分，所以她便沒有再留意。

正當清輝專心緻志地看書時，小腿突然傳來一陣酥麻。她愕然擡起頭，原來是小聖鲛在用蹼爪撫摸她的小腿。

燈光灑在他身上，為這個動作增添了一絲魅惑。他趴在沙發上，眼神專注地戳着她的肌膚，又低頭捏了捏自己布滿鱗片的魚尾。等他再次擡起頭時，眼裡滿是驚羨。

緊接着，他用一隻手撐着下巴，另一隻手來回撫摸她的小腿，然後一臉滿足地揚起嘴角，就連耳鳍也像蝴蝶翅膀般扇動，看起來很開心。

小聖鲛的眼裡沒有情/欲，有的隻是對新鮮事物的好奇。但他的指尖在她腿上遊走，總會莫名傳遞出一種電流般的快/感，令她心跳加速。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身體很美，尤其是這雙如銀似雪的長腿。但她貴為神王，還從未有人敢這麼大膽地輕薄她。

清輝冷哼一聲，迅速将腿從小聖鲛面前抽離，然後假裝正經地低頭看書，可實際上卻是心亂如麻。

小聖鲛驚訝地擡起頭，當他對上她冷若冰霜的臉時，他的眼神頓時暗淡下來。

自從離開離海後，他就已經知道自己和人類不同。但他之前并不在意，因為他更喜歡自己漂亮的尾巴。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也可以喜歡腿，可惜腿的主人不喜歡他，而且非常非常讨厭他。

一想到這裡，他直直地僵在原地，過了半晌才放下懸空的手。然後，他眼角泛紅地枕着自己的手臂，側着頭生無可戀地望向她。

不知過了多久，他見清輝始終埋頭看書，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打算，心裡頓感委屈。他死死咬住唇瓣，不讓自己出聲，但隐忍隻會讓委屈越積越多。不一會兒，他的眼淚就控制不止地流了出來......

當清輝再次放下書時，沙發邊的地毯上已經收集了一大堆珍珠，打得她措手不及。她一臉錯愕地看着小聖鲛，突然有些想笑。

古書上說，聖鲛隻有在心情難過時落下的眼淚才會變成珍珠，所以她身邊這條是怎麼回事？他還能因為被拒絕摸腿而難過到哭？

小聖鲛見她終于看向自己，立馬氣鼓鼓地扭過頭，改用後腦勺對着她。可他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她的下一步動作，心裡更加委屈。

看到這一幕，她覺得他可愛極了。

為什麼一個站起來比她還要高的人，耍起無賴來像個孩子？哦對，這家夥隻是一條沒有心眼的小魚。

她将腳掌踩在他的尾巴上輕輕晃動，一臉玩味地打量着他。

小聖鲛睫毛輕顫，喉結滾動，搭在沙發邊緣的手也慢慢握緊，卻始終硬着頭皮不肯理會她。他極力僞裝出一副毫不動容的樣子，像是在等她來哄，但卻忘了她陰晴不定的性格。

所以，他現在是在跟她蹬鼻子上臉嗎？這孩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也不看看誰是主人！

清輝冷哼一聲，把腳重新縮回沙發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緊接着，她猛地将書一抖，然後拿起書擋在眼前，面無表情地盯着書上的字，恨不得将書給盯穿。

小聖鲛被她翻書的聲音吓到，忍不住在心裡打了個寒顫。他回頭見清輝又恢複了先前高傲的模樣，這才意識到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預想。

他突然萌生出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在猶豫半晌後，他小心翼翼地挪到清輝手邊，用手指去觸碰她的手背，一點一點地試探她的底線。見她沒有抗拒，他又壯着膽子握住她的手腕，靜靜等待着她的回應。

等待許久，他見清輝完全沒有想要回應的意思，霎時慌得六神無主。他顫抖着放開她的手腕，試圖想讓自己保持冷靜，但思維卻變得更加混亂不堪，根本無法再思考任何事情。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哄他未來的主人開心，隻能無助地抱着自己的尾巴，将頭靠在尾巴上。一種被世界抛棄的孤獨感向他湧來，他的内心充滿恐懼和不安，甚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清輝一直在用靈眸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當她看見小聖鲛因為被她冷落而放棄掙紮後，她終于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聖鲛在聽見她的喉間溢出的笑聲後，一臉茫然地擡起頭。她單手拿着書，另一隻手輕輕搭在沙發邊緣，俏皮地朝他勾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