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的街道上全是人類的建築物,帝曦強行與她對調了位置,然後用手護住她的腦袋和後背,将尾巴緊緊纏在她的腿上,把她遮得嚴嚴實實。
“不!不可以!帝曦!帝曦?”
她迫切地想把他變回雙槍,卻沒有多餘的靈力。她又想用身體來為他擋下一些傷害,卻被他束住手腳,根本使不上力氣。
射線的能量還在擴散,他們像是被驅逐般地穿透一堵又一堵牆,砸碎一扇又一扇窗。
每次撞擊都讓他的身體加倍疼痛,那些堅硬的石頭像刀劍一般刺進他的身體,他卻咬着牙不讓她有半分擔心,隻是偶爾還會溢出痛苦的呻吟。
最後,他們嵌進一塊巨大的石頭之中,掀起一路塵埃,所過之處皆為廢墟。
他為了保護她而主動承受了大部分的碰撞,此時正倒在她身上昏迷不醒。他的手和尾巴依舊把她圈得很緊,就像對待極其珍貴的易碎品,可自己的身體卻是鮮血淋漓。
“帝曦?”
清輝忍下頭部傳來的眩暈,掙紮着将手從他懷裡伸出來,然後顫顫巍巍地撫上他血迹斑斑的臉。她看着他緊閉的雙眼,聽着他微弱的呼吸,瞬間感覺自己快要窒息。
“哈哈哈哈哈!死吧,都去死吧!”厄爾巴斯看着他們的慘狀,表情扭曲地指着他們放聲大笑。
但很快,他的笑容漸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緊接着,他渾身抽搐地撲倒在地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可目光卻如毒蛇般死死地盯着他們。
為什麼!燃燒靈魂本源的反噬已經降臨在他頭上,為什麼這兩個蝼蟻沒有死在射線裡?他不甘心!他真的好不甘心!
清輝抱着帝曦從石頭上滑落,然後将他放在一面平整的石壁上。她輕聲哄着他松開尾巴,小心翼翼地檢查他的身體。
他的後背被鋒利的玻璃和石塊劃出一道道血痕,淤青随處可見。他血染的尾巴裡鑲着許多細小的砂礫,就連鱗片也在撞擊中被強行掀翻,隻有一小段還粘連在肉上。
哪怕已經昏死過去,他的尾巴還是會因疼痛而時不時得抽動。清輝鼻頭一酸,頓時心如刀絞。
“這條聖鲛一定會死,你也一定會死,沒有人能逃過魔神大人的懲罰......”
厄爾巴斯虛弱地趴在地上,可聲音中仍透露出一絲挑釁。拉上一個神位繼承人和一個神器來給自己陪葬,黃泉路上倒也不會那麼孤單。
經過這樣強度的對決,清輝早已精疲力盡,但有件事她不得不做。待安置好帝曦後,她毅然決然地站起身,氣勢如來自黃泉的陰風,冷冽而緻命。
“厄爾巴斯,你對他的傷害,我都會讓你千倍萬倍地還回來!”
清輝沿途撿起立在廢墟裡的兩把靈器,一步一個腳印地朝厄爾巴斯走去。泛着寒光的劍尖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如同時間的齒輪在轉動,倒數着他命運的終結。
“你以為殺了我就能離開這裡?為什麼不猜猜我引你來的目的?”厄爾巴斯冷笑道。
清輝看着他醜陋的面孔,腳下微微一頓,但很快又繼續向他靠近。她的靈力隻夠維持靈眸,即便如此,她也要在今天将他千刀萬剮。
帝曦的傷成了她心裡的痛,她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她隻想趕緊把厄爾巴斯剁成一灘肉/泥。
這段路終于被她走完,她慢慢舉起劍,幹脆利落地刺進他的右胸,然後用力旋轉,靜靜地聽着他肌肉被攪碎的聲音。
她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用的全是蠻力,可這對命若遊絲的厄爾巴斯來說簡直就是緻命的打擊。
他疼痛難忍地用手握住她的劍刃,渴望能把劍頭拔出去一些,然而這樣隻會讓她刺得更深。
“你知道我是誰嗎?”清輝踩在他肩上,居高臨下地俯視道,“我曾經掌管死亡與毀滅,現在也能掌管你的生死。”
“厄爾巴斯,你惹怒我了,你真該死。”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見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打鬥聲,有魔族,也有神族。可她現在顧不了那麼多,她必須盡快殺了厄爾巴斯,然後帶帝曦離開。
厄爾巴斯疼得眼冒金星,根本分不出神去思考她的話。他始終認為自己最大的失誤就是沒能估算到她這個變數,她早就該死在他的射線裡。
伴随着他怨恨的目光,清輝拔出刺在他右胸的劍,然後一劍刺穿了他的喉嚨。一起一落,完成他生命的終結。
她提着劍往回走,她想要回去找帝曦。但她強撐着的身子終究還是不堪重負,在她剛邁出第三步的時候,便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
突然,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瞬移到她身邊,攬着她的腰将她擁入懷裡。如果她還醒着,她一定會非常抗拒地将這人推開,可惜她現在已經完全失去意識,隻能被動接受。
“星迴大人,我們需要去支援那邊的戰鬥嗎?”
“不用,我們回去吧。”他心疼地撫摸清輝落滿灰塵的長發,俯身将她打了個橫抱。
“那這條聖鲛也要帶回去嗎?”親衛見他要走,立馬急切地追問道。
星迴聞言,目光微微沉了下來。他看了眼不遠處昏迷不醒的帝曦,又低頭看看同樣昏迷的清輝,最後還是不情願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