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5日。
上午10:00。
第十一羁押所,筆錄室。
安鸩先驗血,然後會見了劉探員和法醫。
法醫從自殺醉漢的血液裡驗出了高濃度的壓抑之心,而安鸩的血液裡并沒有驗出壓抑之心。
這不意外。
毒素早就代謝幹淨了。
安鸩簡單闡述了昨天吧台的經過,認真描述回家後的症狀,全程扮演一位因醉漢騷擾而躲過一劫的受害者,還側面打聽出一些審訊進度和情況。
歐亨利明顯懂一些門道,他看過拘留文件,明白自己隻需要配合調查,警方沒有決定性證據,24小時就得放人。
警方沒有盤問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法醫回憶,三位紅獵警的屍體被發現時,解剖均未驗出中毒,體表也未見針孔。【壓抑之心】在市面上已經許久未見,法醫當時根本沒有往中毒這個方向上想。
另外,警察調出兩個晚上的夜店監控,三位紅獵警确實在歐亨利的吧台點過酒飲。
除此之外,兩起的案子找不出串聯點,缺乏有力的證據,暫時無法并案調查。
從歐亨利工作吧台打包回來的物證中并未驗出壓抑之心。技術員查詢過歐亨利的近期消費,沒有購買壓抑之心的記錄,最近的一筆消費是從黑市加購火柴。
總言之,進度近乎為5%。
沒有進展的話,0點以後就要放人了。
安鸩提醒兩位,“請問歐亨利的酒具裡,有沒有發現一罐酒浸的黑色香草條。”
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因為安鸩注意到在火焰燃盡後,歐亨利從一個罐子裡夾出黑色香草條,攪動過自己的杯子。
劉探員翻閱了一遍證物照,抽出一張,問:“是它嗎?”
安鸩:“是。”
“化驗結果,沒有問題。歐亨利供述裡解釋,那是濃縮朗姆酒浸泡香草條,用于增加出品風味。”
安鸩聽聞,低頭不語。
劉探員說:“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倆後面有個很重要的會,要先告辭了。”
法醫補充道:“因為【壓抑之心】的出現,整個聯邦上下非常重視如臨大敵。”
兩人撤出了房間。
安鸩一個人躲進雜物間裡拿出手機,滑動到三位紅獵警遇害當天在酒吧附近的監控畫面。
她把屏幕架在廁所門壁的挂鈎上,眼前浮現出一行字。
是否開啟【無極穿梭】?
※啟用後,你将被直接傳送到這張截屏攝錄的時空。
下一秒,耳中貫入沸天震地的節拍,燈光如劍紅白交替,安鸩捂着耳朵,從烏泱泱的舞池裡站了起來,陌生的人們扭動搖擺,一張張陶醉的人臉在明暗交替中時消時現。
這一天是12月30日。
在無極穿梭的模式下,安鸩隻擁有秘密調查權,避免幹預擾動這條時間線上的任何事,就可以避免閃退。
安鸩盡可能遠離人群,朝歐亨利的吧台走去。
一眼看到三位紅獵警的背影,他們坐在吧台相談甚歡,歐亨利将酒呈在他們面前。
安鸩若無其事,挑了個邊緣的位置安靜地坐下。
接着,展開三位紅獵警的檔案。
這三位跟自己的檔案一樣,看起來清湯寡水就是個平民。
背景音樂喧噪,安鸩餘光觀察。
歐亨利抽出一根火柴點燃,放在那三位面前的一杯酒面上燃起了漂亮的紫色火焰。
紫焰?
安鸩強掩愕然。
為什麼紅獵警的火焰也是紫色?
難道異能穿越者和紅獵警的體質或有雷同,冰焰曼陀羅不能很好地加以區分。
這是一個驚喜,一個重大發現!
同時,安鸩斷定歐亨利是通過火焰的顔色,才決定是否下毒。
同樣的動作,昨天也出現過。
而同樣的罐子,歐亨利應該有兩個。
一個帶毒,一個無毒。
如此又形成了另一個問題。
歐亨利的目标到底是穿越者,還是紅獵警?
安鸩回憶第一天在雲間初遇,歐亨利默默注意到安鸩點燃火柴的顔色,第二天在邬PUB再次遇見才決心下毒。
說明歐亨利視力很好,記人臉的能力很強。
等到三位紅獵警離吧台而去,調查完畢的安鸩默默起身,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舞池中。閃回雜物間時,她的腦機立即彈出一則消息。
嗡——
Big已經破解了歐亨利最近訪問的鍊接。那是一單實時交易,頁面已經過期。Big将它還原了出來,隻是特殊火柴的購買鍊接而已。
與警方的結論一緻。
安鸩有些失望,她以為會是壓抑之心。
Big:『從這個鍊接追蹤到了收款人IP。』定位在黑市北區。
安鸩回複Big,并關聯了那漠:『中午十二點,黑市北門見。』
現在,安鸩剩下一件事情沒做,用最短時間搞清楚歐亨利的目标是誰。
是穿越者,還是紅獵警。
如果是後者,自己還能多苟一陣。
聯邦已經開始研究冰焰曼陀羅,遲早能研發出替代品。但随着這項調查進展,自己随時會有暴露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