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代安鸩面不改色地冷漠道,走了過來,将槍口抵在了安鸩的額頭,撥下了保險。
咔嗒一聲。
“别!等等!等等!我是認真的。我是柳千的姐姐,柳西,你,是不是要找東西?我,我或許可以幫你。”安鸩緊張地語氣加速,她是真的害怕,萬一一槍下去,考試結束,她的次數就盡了。
一代安鸩拿起電筒,照亮安鸩的臉。
柳西與柳千長得很像,一代安鸩隻看一眼,便相信了。
安鸩挑這個說法拖延是有原因的,因為她見到一代安鸩身上沒有東西,因此側面斷定,她這一趟是空手而歸的。
一代安鸩在找什麼,沒找到。
她為什麼來柳千的宿舍?
她為什麼會卷入零号事件?
她是幹什麼的?
安鸩的拖延起效了。
一代安鸩收回了槍口,嘴上不屑地問道:“我在找一台機器,以及,一本......記事簿。能提供線索嗎?”語氣聽上去像是不抱什麼希望。
卻正中安鸩下懷。
“記事簿?是一本本子嗎?就是黑色封皮,封面上,什麼也沒有的,裡面有一些圖紙,但是我看不懂,你要找的是它嗎?”安鸩語氣頓挫又緊張,話中埋下了一個鈎子。
一代安鸩蹲下,收起剛才的态度,平視着安鸩的眼睛,嚴肅地反問道:
“隻有一本本子?”
安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睛被血殺到睜不開,她壓抑住内心的竊喜答道:“是。哦不,還有一把筆。”她故意露怯,像一個狀況外的小白。
一代安鸩陷入思索。
頭頂,那輛粉色代步車的大燈滅了,安鸩聽到發動機的聲音,接着,那車開走了。
一代安鸩将安鸩雙手背在身後,捆在了天台的欄杆上。
“本子和筆怎麼來的?”一代問道。
安鸩努力回憶了一下,擡頭說:“柳千,我妹妹留給我的。我當時不知道她什麼意思,隻是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工作方面出了什麼很嚴重的事故,前幾天看過新聞。沒想到,幾天後,家裡接到警察的電話,說柳千自殺了......”
一代安鸩:“在哪兒?”
“在爛尾樓裡,她怎麼會選擇在那裡自殺呢?”安鸩眨了眨眼。
“我問的是,本子和筆,在哪兒?”一代安鸩睨了一眼。
安鸩緊緊閉上了嘴。
一代安鸩:“不說,騙我的?”說完,她再次舉起了槍口。
“不,沒有!我沒有騙你。”
“很好,給我。”一代安鸩勾勾手,完全不繞彎子。
“我,我不能告訴你。我知道你會滅口。我要活下去,柳千已經沒了,父母隻剩下我了。”安鸩的表演很成功,這套反應十分貼合柳西當下的處境。
一代安鸩把頭撇向一邊,說:“我讨厭繞圈子。好,我承諾我不殺你,隻是讓你事後失去部分記憶。這樣,總行了吧?”
安鸩遲疑地問:“你,你一言既出......”
“驷馬難追。”一代安鸩補上了後半句。她的眼神很堅定。
讓人莫名地信任。
“在......”安鸩剛想說出答案,眼珠子繞了一下,轉言道,“你,你為什麼需要這兩個東......”
安鸩還差一個字說不下去了。
因為,那冰冷的槍口堵住了自己的嘴。
過去的我怎麼跟個□□一樣啊?
安鸩心裡吐槽,嘴被堵了,隻能含含糊糊,大舌頭地辯解:“别别别,我會告訴你的。我說!我說!”
槍口撤走。
“但,我總得知道,我妹妹留給我的東西,最後給了誰吧?你讓柳千在天之靈怎麼安息呢?萬一,她托夢問我,我總不能回答,被一個賊搶走了!對吧?!”
沒有辦法的時候,就扯玄學,安鸩相信她是個有良心的人。
Maybe能有奇效。
一代安鸩眼神沉了下來,兩片唇瓣一開一合,鎮定地說:“我隻是拿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不需要經過你妹的同意。”
安鸩一愣,驚愕地眨了眨眼。
第一,她沒有撒謊,這不是謊言。
第二,她說自己是記事簿的原主人。那麼,引力井的事情,她也知情?
安鸩在腦海裡迅速做出一副導圖。
一代安鸩應該是借外界渠道了解到柳千的工作室和項目的,認定柳千是5317和本子的擁有者,并準備奪回。
但,這時的她應該沒有注意到姚順,不知道姚順才是在背後作梗的人。
安鸩反問:“拿,回,自己的,東西?那你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嗎?為什麼要偷?”
“你?!”
“怎麼?哪裡不對嗎?你剛剛,就是在偷啊?”安鸩覺得好像拿捏住她了。
自己拿捏自己,總是比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