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來我了!”
裴夜抱住飄到身上的冰絲被毯,他小心翼翼的用被毯半遮半掩羞紅面容,一雙烏黑的眸子亮晶晶的。
“我沒想起來。”
範伯勞無情的給裴夜潑上一盆涼水,她站在廢棄的隐形車旁邊,環臂的雙手上套有淺橙色的防曬袖。
“如果不是因為偶然中回到山城,再次和榮小福見面,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想起一個叫陳夜的人。”
範伯勞狀似無奈擡手扶了扶額頭,她意味不明的看向裴夜,在發現他滿眼受傷的時候,忽得感到好笑。
“你還難過上了,剛才不挺開心的呢?”範伯勞大步走到裴夜面前,伸出雙手扯他軟白的臉頰。
“怎麼不繼續笑了?”裴夜的臉部兩側的軟肉被用力拉開,陰郁的面頰上出現一個不倫不類的笑容。
“對…對不起。”
裴夜任由範伯勞揉捏自己的臉頰,因為想要照顧對方踮起的腳尖,所以他的膝蓋還悄悄的微微彎拱,
“你是對不起我。”
範伯勞可沒有注意到這點小細節,她隻是毫不收斂的把玩裴夜的臉頰,将手中的肉捏成各種形狀。
“你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告訴我真正的身份,如果我知道你是陳夜,怎麼可能會鬧出那麼多事情。”
徹底玩夠手裡的兩塊肉,範伯勞在撒手後又輕蔑的拍了拍裴夜的臉,這時她才發洩完内心的情緒。
可她的手卻沒有得償所願的收回來,而是被裴夜突然攥緊在掌心,然後控制它重新貼向自己臉部。
“你發什麼瘋!”
範伯勞被他這充滿占有欲動作驚住,猛得拽回自己手的同時,又狠狠的甩給裴夜一個響亮的巴掌。
“對不起……”
被打的左臉漲紅的裴夜并沒老實,他又試圖去握範伯勞,甚至把自己沒有被打的另一半臉湊貼過去。
“你再打打我吧。”
範伯勞簡直被裴夜這個神經的腦子弄得無語至極,她面露厭惡的連連後退,直到确定離他遠遠的。
“誰稀罕打你,有病的東西。”
裴夜面色出現一時的怔愣,他呆呆的望向範伯勞,輕聲開口:“可是你不是生氣我們之前的事嗎?”
“你在說什麼?”範伯勞忽然無法理解他的意思,“你是不是在故意轉移你是陳夜的這個話題。”
“不……沒有!”
裴夜趕忙否認,但範伯勞說的沒錯,他其實就是在刻意的回避話題,因為他不确定榮小福會說什麼。
當然,無論榮小福說什麼,他私底下做出的事情肯定會被範伯勞大差不差的猜到,如果繼續聊下去,
——她絕對會非常非常讨厭自己!
範伯勞瞧見裴夜的表情,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榮小福和我說了很多,我已經知道你幹了什麼事。”
視線落在對方震驚的面上,她繼續說道:“現在,我隻需要你告訴我,為什麼不說你就是陳夜。”
範伯勞突然打開光腦,她的目光放在橙色屏幕上的幾個小頁面信息,倘若嘲笑般的說:“你也忘了嗎?”
裴夜聽出了範伯勞嘲諷的語氣,他有些難堪的咬住下唇,鼻尖忍不住一酸,雙眼不争氣濕潤起來,
“沒有……我隻是以為你會更喜歡裴夜,所以才沒有告訴你我是陳夜,但是到後來我才發現,
你即不喜歡現在的裴夜,也不喜歡過去的陳夜…”淚水從下颔尖一顆顆滾落,“你就是不喜歡我!”
範伯勞本來還在專注的看光腦,可裴夜突如其來哭腔,主打的一個措手不及,她猛得擡眸望向他。
“不是,你有啥好哭的,你自己不告訴我真實身份就算了,在我這兒受氣後,還扇了我一巴掌。”
範伯勞一邊揮手關閉光腦,一邊走到裴夜身旁,語氣中雖還是不饒人,但手上的動作溫溫柔柔的。
吃軟不吃硬可是範伯勞的代言詞,她一看到裴夜沉默不語的直掉眼淚,忽然感到沒有那麼生氣了。
“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愛哭啊”,她用手輕輕的擦拭裴夜臉上的淚珠,剛擦好,對方卻哭的更兇。
大顆大顆的金豆豆直巴巴的往下掉,裴夜如一隻走丢許久的小狗,再次見到主人時止不住的嗚咽。
“你也真是的,為什麼會覺得我更喜歡裴夜,而不喜歡陳夜呢?你用什麼依據來得出這個答案的”
見裴夜還是哭的停不下來,範伯勞随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後,就撤回自己的手不再去做無效安慰。
“對不起……”,道歉不是範伯勞需要的答案,她直接打斷裴夜“不準說對不起,先告訴我原因。”
被打斷的裴夜察覺到範伯勞已經不想再安慰自己了,因為怕惹對方不耐煩,所以他連忙擦幹淚水。
“我以前又醜又窮,我配不上你”
聽聞此言,範伯勞面露驚色,問“誰告訴你又醜又窮就不配當我朋友的?我可不是這麼膚淺的人。”
“诶……朋友?”,裴夜感覺事情的走向不太對勁,但他還是乖乖的告知範伯勞答案“是謝洛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