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伯勞狀似同情的用手死死掐住裴岸然的下颔,憑借此力,她将對方的腦袋左晃右晃的反複觀察。
“長得沒有你哥好看就算了”她的手指按了下裴岸然的眉心“品德也如此低下,甚至還犯了涉刑的罪。”
範伯勞用一種極度哀憐的語氣,緩緩的說“裴岸然,媽媽把你保護的非常好,你應該生性很單純的。”
她的話娓娓展開:“現在怎麼會做那麼多的錯事?你的媽媽放棄你了嗎?為什麼不繼續保護你、指導你?”
聽聞此言,裴岸然的情緒猛得激動起來,他開始更加用力的掙紮起來,竟真的掙脫裴夜的控制一瞬。
“我媽媽死了!!!”
裴岸然沖着範伯勞怒吼,他的身上髒兮兮的,臉倒因為皮套幹淨的很,于是可以輕而易舉看見他的淚痕。
“都是因為你!”
範伯勞被他吼的一呆,她用手指了指自己,驚訝的表情好像在說“我?是我嗎?”
“你肯定不知道吧……”
裴岸然擡手抹了一把眼淚,他站起來沒有任何額外的動作,就是一個勁兒的哭,淚珠啪嗒啪嗒的直掉。
範伯勞的表情,從莫名的驚奇,到防備的警惕,最後再到無語,她想:裴家人是不是都這麼喜歡哭啊?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家的飛艇怎麼可能會壞,你知道我們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有多害怕嗎!”
裴岸然一邊咬牙切齒的說着,一邊靠近一臉驚呆的範伯勞,他還欲開口,裴夜突然的把他按倒在地面。
“如果不是你故意勾引裴夜,我怎麼可能會在雨林裡生不如死,你就是個傻逼,就是一個妓女!”
裴岸然的臉一下子被裴夜壓到地面,狠狠的磨擦着肮髒的泥塵,但他并沒有任何收斂,繼續大罵!
“死婊子,你知不知道我在雨林靠吃什麼活下來的,老子為了活命,把我媽的屍體都吃了一半!
我在拼命求生的時候,你肯定過的享受的不行吧!惡心的女人,……!”剩下的污言穢語忽得被他吞掉。
原來是裴夜忍無可忍的捂住他的嘴,他無所謂裴岸然說出真相,也不再顧及自己在範伯勞心中的形象。
裴夜本以為裴岸然會怒氣淩人的破口大罵自己,哪知道他竟然會這般血口噴人的去辱罵範伯勞,
盡管這兩個人之前從未見過面,可裴岸然還是根據光腦上的官宣信息,推斷出來裴夜大緻的行為動機。
肯定是因為範伯勞,絕對是因為範伯勞,隻能是因為範伯勞,事情不是她做的,但鍋必須是她背的。
裴夜完全無法理解裴岸然在想什麼,明明是我動的手,他為什麼要把所有的錯都怪罪到範伯勞身上?
他是真的愚笨到想不到我是兇手?還是不敢把所有的怒火劍指我?所以就把一切辱罵吐在範伯勞身上?
——就因為她是我的未婚妻?
——這是何等下流懦弱的思想!
思到此處,裴夜心中對裴岸然的厭惡更甚,但他并不想去親自解決這個小人,因為決定權在範伯勞手上。
裴夜擡眸望向範伯勞,沒有想到範伯勞也正在看向裴夜,兩個人的視線極為難得的撞在一起。
範伯勞讀出裴夜眼中的含義,他在詢問自己該怎麼去收拾裴岸然,雖是詢問,但更像是在催促。
——快做掉他!
這種十分期待中又帶有愛戀與崇拜的眼神,讓範伯勞感到新奇無比,其實她對被罵一事毫無感覺。
畢竟千古以來女人背的鍋還少嗎,當然,這些大腦殘缺、思想不正的弱智們,肯定是要收拾的。
但在這之前,範伯勞有一個問題真的超級超級的想問裴岸然,她的話語在喉間醞釀許久,最後開口:
“裴岸然,你媽媽好吃不?”
此話一出,裴夜笑了,他剛才還在想應該怎麼去和範伯勞道歉,可說到底範伯勞她就是範與星啊。
——關注點永遠這麼可愛。
範伯勞看裴岸然半天沒有給她反應,自我檢讨了一下剛剛的話有沒有歧義,确定沒有後,她又開口:
“你别想太多,我隻想知道好不好吃。對了,你是直接生吃,還是烤……”
“我草你媽的!!!”
比起笑容宛如春光融雪般的裴夜,裴岸然則徹徹底底的被範伯勞激怒,他又一次想要掙脫束縛。
不過下一秒:“碰!”
一聲巨響,是範伯勞毫不留情的開了槍,裴夜承認自己有被吓到,他稍稍安撫受到驚吓的心髒。
視線在無意中又瞥見不再動彈的裴岸然,按耐不住好奇心的裴夜便小心翼翼的伸手探察他的生死。
範伯勞沒有給這個機會,還沒等裴夜伸長手,她一次又一次的将子彈上膛,對裴岸然連補數槍。
——直到槍中子彈用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