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殘藍纖長骨感的手指大力擠入青竹的衣縫時,她忽然感覺到一股炙熱的視線正在死死的瞪着自己。
青竹默默的望向視線的源頭,果然是範伯勞,記憶中的那個小孩兒長大了,氣質更強大,眼神更犀利。
琥珀色的眼眸裡盛得不再是軟洋洋的依賴,而是讓人心驚的厭惡,但除了厭惡以外,還有别的情緒。
至于是什麼情緒,青竹并不在乎,她在加入冬庭之前就料想過再度相逢的場景,厭惡也好,心痛也罷。
她本應該無所謂的,本應該習慣的,可當這一面真的來臨時,青竹的内心卻是控制不住的的隐隐作痛。
“我們該回去了。”
青竹一邊猛得擡手打斷殘藍愈發誇張的動作,一邊突然開口,她的聲音冷冷的,聽不出什麼特别情緒。
殘藍正興緻大好,青竹的話全當沒有聽見,反而變本加厲的去扒女人的上衣,同時猴急的把唇貼上去。
這次青竹沒有再慣着他了,僅一個擡指間,殘藍的手就被無形之力驟然斬斷,十分詭異的挂在半空中。
殘藍沒有發出慘叫,手腕的斷口處甚至連一滴鮮血都沒有湧出,他就像沒事人兒一樣,依舊活蹦亂跳。
見此,裴夜大為吃驚,他不住的仔細打量殘藍的斷口處,而這定晴一看,竟在空中瞧到了一秒的銀絲。
多年前的某個場景瞬間湧入裴夜的腦海,他又瞧了瞧跟殘藍無聲對峙的青竹,一種可能浮現在心中。
範伯勞全程沒有說話,看到青竹的銀絲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因為她快要被兩人親密的場景惡吐了。
她不禁的想到了遠在山城的青梅,姐姐自青竹走後整日的把自己關在塔中,每夜都有着流不盡的淚水。
——可青竹卻在和别人鬼混!
“該走了。”
眼見殘藍還是沒有反應,一副追求刺激就要貫徹到底的模樣,青竹再一次冷冷的提醒,同時扯動銀絲。
聞言,殘藍平靜下來,他轉動幽藍色的眼珠上下瞧了瞧青竹,好像終于意識到對方沒有在跟他開玩笑。
“好吧,真是拗不過你。”
殘藍的語氣無奈,又帶點寵溺,他舉起雙臂呈投降狀,被斬斷的左手不知何時又神奇的縫合在斷口處,
青竹這才冷淡的轉過身去,她伸出手抓住在牆上靠了許久的江警官,因此錯過了殘藍若有所思的凝望。
抓好江警官的衣領後,青竹又轉身走向範伯勞和裴夜,她無視對方咬牙的表情,将兩人用鞭索捆起來。
“人質剛才醒了。”
待忙完一切,青竹冷不丁兒的說。
“我知道,時間沒有很久對吧。”
殘藍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青竹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不再回話,隻是神色冰冷的側過頭,一縷青絲從額間無聲無息的滑落。
見此,
殘藍也不多說,他狀似無奈的搖頭,随後大步走到黑屋的中心,鞋底把地上攤開的血液踩的滋滋作響。
男人在房間的正中心駐足。
伴随一道清脆的“啪”聲,殘藍打了一個亮敞的響指,他摘掉自己左手早被鮮血染滿的黑色無指手套。
然後向空中狠狠的一抛,刹那間四周乍現白茫茫的光亮,範伯勞瞬間就明白了這是空間傳送陣的标志,
在光陣中,範伯勞不禁側眼看向裴夜,對方的面容因為疼痛而輕微扭曲,連濃黑的眉毛都有一點下撇。
空中還飄蕩着點點淚珠。
他也在偷偷的望範伯勞,不過在發現對方的目光後,他馬上就移開視線,低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瞧見裴夜委屈的樣子,範伯勞的心髒沒由得的酸澀一陣,但眼下另一重要的問題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因為使用空間傳送陣代替正常行走,沒有切身的走過路線,所以天銀系統無法記住一行人的走動軌迹。
如果目标地點過于隐秘,又加上有大型的信息幹擾器,軍部的後援隊可能會因空間的阻礙而迷失方向。
——導緻延誤關鍵的時機。
因為在傳送時會帶來極強的空間壓迫感,所以範伯勞即不能動彈也不能開口,沒法和殘藍進行周旋,
眼前的白光越來越明亮,就在大腦快要失去意識的前一秒,無能為力的範伯勞隻能不停的向上天祈禱。
希望她的小隐形車争點氣,哪怕小半截子車都撞的癟巴,也能水靈的發揮功能,記住主人現在的行蹤。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