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伯勞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兩幅面具,然後又望了一眼裴夜,她的内心斟酌三度,最後隻是微歎一口氣。
“身為你的未婚妻,我就勉為其難的照顧你一下吧,這位現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裴醫生。”
趁裴夜還在嘔吐的空當,範伯勞把紅色的防毒面具放到他的身邊,自己則随手帶上黃色的防毒面具。
好在裴夜很快從不适中緩過來,他剛一回神,手掌就碰到了一個冷硬的東西,他拿起來仔細看了看。
“這是誰給我們的……”
“青竹給的。”
沒等裴夜說完,範伯勞便打斷了他,同時又緊捏住對方的手腕,隻見迷霧中一個人影慢慢地走了出來。
是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他隻比範伯勞高半個頭,在這個年代屬實是有點矮了,他的神色很慌張。
雙眼充紅,狀态瞧上去和裴夜一樣,應該也是飽受瘾幻的折磨,他一邊用指甲使勁扣自己的手臂,
一邊用血紅的眼珠飄忽不定打量着範伯勞和裴夜,而在發現兩人身上的防毒面具時他突然興奮起來。
“嘶啦!”
範伯勞一個後退,男人尖銳的指甲隻是扯下了她的面具,伴随男人迎面來臨的還有一種強烈的味道。
“嘔!”
裴夜又開始劇烈嘔吐起來,因為男人所散發的味道和殘藍身上的苦味一模一樣,甚至更加的惡心。
他用手掌撐着樹木,紅色的防毒面具随意的挂在手腕上,可那個男人卻沒有去搶奪性能更好的面具。
“還給我。”
範伯勞注意到裴夜的異常,她側過身擋在裴夜的面前,沖着那個明顯精神不太好的男人冷言道。
“不…行…”
男人用恐懼的眼神瞪了下範伯勞,他的聲線顫抖,宛如他的軀體,黃色的防毒面具被他死死扣住。
“除…非……打,打過我。”
“哦?”
耐住脾氣聽完男人的話,範伯勞意味不明的扯出一個笑,她瞥視對方形如枯槁的手指,挑了挑眉。
範伯勞一巴掌就給男人扇倒在地,與此同時一個布包從男人的口袋飛出,她一腳踹開爬過來的男人。
把布包撿起來瞧了瞧。
布包裡面有一張類似工作證的東西,想來男人應該也是一個監督員,而工作證下面還壓有一張照片。
很難想象這樣的環境,照片還保存的十分良好,上面的内容是男人摟着一個小孩,兩人笑的開心。
小孩光着腦袋,手上插有輸液管,男人面色正常,身體應該挺健康,背後的場景是打扮溫馨的病房。
病房這地方以幹淨為主,打扮溫馨的很少見,除非有病人常住,僅一眼,範伯勞就明白他發生了什麼。
将照片仔細放好,随手拿出工作證,範伯勞把布包甩在男人的身上,她的眼眸居高臨下的俯視對方。
“我不想和一個病骨頭打架,這樣做有失我的氣度。”
正說着,裴夜終于緩解過來,範伯勞一把拖下他,然後把紅色的防毒面具緊緊的戴在他的臉上。
“不…行…必必須…和我打…如如果不打…被總事長發…發現會被殺的……我…我…呃不想死。
黃色…的的可以搶,每…天隻隻有兩個,我我…們搶黃…色的,紅色…的…我們…不可以搶。”
男人越說情緒越激動,最後甚至帶上哭腔,他十分渴望的盯着範伯勞的面具,似乎下一秒就會撲上來。
可當他的視線不小心掃到裴夜臉上的一抹紅色後,眼中的渴望瞬間化為恐懼,他的身子猛得一抖。
“不就是缺個證人嗎,我主動跟青竹說一下不就行了,誰告訴你搶個面具必須要你死我活得。”
範伯勞無所謂的擡了下肩,随後将防毒面具遞向對方,男人震驚的望着她,手卻很誠實的伸高。
“等會兒。”
就在快拿到的時候,範伯勞忽然收回了手,她單膝下跪,蹲在男人的面前,打量一下對方削瘦的面容。
“當然不是讓你白拿的,剛才看了你的工作證,叫洪義是吧,在頃紅外面還有個生病的小孩兒。”
聞言,洪義渾身僵硬,他通紅的眼珠瞪着範伯勞,溢出滿滿的緊張,他顫抖的說“你…幹什麼。”
“有個防毒面具,你應該還能在所謂的管理層待挺久,你等會兒找人送兩床幹淨點的被單和兩套幹淨的大衣服給我。”
聽到如此簡單的需求,洪義非常不可思議看着範伯勞,他撐住疲憊的身體,費勁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這…間制毒坊隻有……兩個監督員,你…在這裡工工作…我會盡…力的去幫幫助你…你你。”
“兩個?這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