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打牌的人見這狀況,早就散得沒影了。
姨媽冷靜地打了急救,看來是習慣了。
林闊雪穿過走廊到自己的房間,因為房間的門是她自己設計的密碼鎖,還保存完好。
其實也沒什麼好拿的,主要是拿母親當初留給自己的幾件遺物,這間房,曾經也是母親的房間。
收拾東西的時候,她在最深處的暗櫃裡,發現了一本老相冊。
林闊雪翻了幾頁,似乎是自己小時候的照片。
詭異的是,自己的身影每次都隻占照片的一半,另一半則被剪去,留下一片神秘的白底。
林闊雪合上相冊,走出房間的時候,向姨媽道:“如果不想我起訴,就離開這兒。”
她那雙冰藍色的眼睛銳利起來,真是讓人不敢反駁。
姨媽冷笑着,在林闊雪出門的時候,暗地裡把大門旁兩條狼狗的繩扣解開了。
她知道林闊雪從小時候就怕狗。
兩條黑色狼狗猛然從旁竄出來。林闊雪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小腿撞到後面的涼亭石頭角,刮破了褲子,血流出來。
清江也隻抓住了一隻狗,另一隻狗緊緊追着林闊雪,她往大門外面跑,在門口撞到一個人,見是席先生。
席先生抓住她的手,拉到身邊。
林闊雪立刻體會到一種充盈的安全感。
姨媽本來笑得開心,見席先生出現,挑眉:“喲,這不是席英嗎?”
席英?這是席先生的名字嗎?林闊雪想。
席先生看了眼林闊雪的小腿,眉頭緊鎖,扶着她:“我帶你去看醫生。”
姨媽拉着兩條狗,陰陽怪氣道:“怎麼,有錢少爺,連一聲秦二姨都不叫了。”
果然,席先生和姨媽是認識的,而且很熟的樣子。
席先生轉過身來,聲線冷厲,壓不住的怒意:“明明知道雪兒怕狗,你還故意吓她。”
“這是我養來看家護院的,看見有陌生人拿了家裡的東西,肯定會咬,怎麼能怪我?”
他把林闊雪抱上副駕駛,才轉身道:“關于遺産的事情,我會通過法院和警局強制執行,雪兒受傷的事情也會向法院起訴。”
秦二姨氣的臉色鐵青:“我們家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
“我是管不着,但你傷害雪兒我就不能袖手旁觀!”席先生怒斥她,眼中帶着狠勁。聲音落在半暮黃昏中格外凜冽。
秦二姨竟然不再說話了。
林闊雪坐在車裡,看着一向冷靜從容的席先生為自己發火,為自己出頭,有點回不過神來。
席先生已經上了駕駛座,開車上了大路。清江帶着東西先回去了。
去醫院的路上,他臉色不太好,城市的燈光映着他緊鎖的眉頭,一路上林闊雪隻好壓下心裡那些疑惑,開口道歉:“我隻是想去拿點東西。”
席先生舒緩了緊繃的臉:“我沒生氣。”他又有點後知後覺道:“吓到你了嗎?“
林闊雪看着他恢複了往日的模樣,不禁一笑。
生氣的席先生獨具魅力,平靜親和的席先生也格外惹人喜愛啊。
因為席先生幫她出頭,連腿上的傷都感覺不到痛了。
在醫院包好了傷口,帶了一點消炎藥去吃,醫生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
回到庭院那邊的時候,已經夜裡十點多了。
回家吃了飯,因為傷口不能碰水,林闊雪隻能給自己簡單清洗了身子。
房間的桌子上放着箱子,是清江放的,裡面還有那本老相冊。
林闊雪沒有去翻相冊,她一手扶着廊杆,單腳跳着到了隔壁房間,敲響了房門。
席先生打開了門,看起來他剛洗完澡,頭發還微微濕潤。
“怎麼了,是腿痛嗎?”席先生扶住她,道。
“我睡不着,我想和席先生睡。”
“什麼?”席先生第一次對她的要求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不可以嗎?我們都是alpha呀……如果不行的話,我自己回去就好。”
林闊雪轉身要離開。
席先生見她腿腳不便,道:“就在這睡吧。”
林闊雪徑直進了他房間,就倒在床上,聞到了被褥間那股淡淡的氣息。
明明是alpha的信息素,為什麼卻這麼讓她沉迷?
瘋了,她閉上眼睛,沉浸在這讓人上瘾的氣息中,有點兒醉了。
她也不催促席先生上床。
席先生站在床邊,似乎要顧慮許多,又像在做一場心理鬥争,臉色嚴峻,眼神專注。
林闊雪好笑地等着他,不知道兩個alpha之間有必要這樣嗎?
“我不會釋放任何信息素的。”她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對别的alpha有很強的壓迫感。
直到許久後,席先生才終于舍身成仁般躺在了床邊。
林闊雪轉身湊到他身後,聞到他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氣息,明明是alpha的信息素,可又隐隐讓她着迷,吸引着她。
像荔枝酒的醇厚。這果然是他的信息素嗎?
那雙手也随之攀上他的身體,席先生的呼吸一窒,身體僵硬。
林闊雪隻是抱着他的腰,把頭埋在他後頸。
“席先生,不是……席英,晚安。”她的聲音沉澱着夜色的甯靜和皎潔。
席先生沒有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