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胤禛那邊就讓人送來了棉花和棉布,人倒是沒來。知春就有些惶恐:“按理說,小主這出了月子……”
胤禛該是來一趟的,不管做不做什麼,總之在這院子裡留一宿,那就是耿文華的臉面了。
耿文華倒是不在意,她自己尚且沒做好準備呢,這一上來就開葷……太刺激了點兒。就擺擺手:“也不用争這一朝一夕,爺忙着,咱們幫不上忙也就算了,若是再給添亂那不就不懂事兒了嗎?爺若是來,咱們好好伺候着,若是不來,咱們就随意些即可。”
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反正這阿哥也生了,若是不出差池,咱這輩子就安穩了,既如此,安分些,指不定爺心裡還能喜歡些。”
知春張張嘴,想說什麼吧,卻又覺得耿文華說的有幾分道理。再者,這世上哪兒有奴才教導主子做事兒的?
耿文華讓知春将棉花棉布先放起來:“明天再做,今兒也累了一天了,該休息就休息去。”
這第二天天蒙蒙亮,知春就叫她起床:“該去給嫡福晉請安了。”
耿文華一張臉木着,坐在梳妝台前看鏡子裡的人就像是怨鬼——都穿越了還得早八?哦,不,比早八還要殘忍!這還不到七點吧?
“用點兒素淨的,不用這麼繁雜。”看知春往她腦袋上紮了一根又一根的簪子,耿文華終于忍不住了,她還打算回來睡個回籠覺呢,這一腦袋的簪子回來得摘多長時間?
知春有點兒猶豫:“今兒是出月子之後頭一次請安……”
耿文華擺手:“再頭一次,也是做了額娘的人了,該穩重些。”
她從鏡子裡看知春:“我昨兒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咱們有了小阿哥了,小阿哥日後才是咱們的支撐。”所以,一切該以小阿哥為重才對。争寵不争寵的,那就是次要的了。
知春這才猛然醒悟過來:“原來小主是這個意思,那奴婢明白了。”
她手巧的很,三兩下就将頭發給盤起來紮好了,前面是兩條小辮子繞過去,上面是小兩把頭,微微往下傾斜,兩邊帶上流蘇簪子,後面扣着玳瑁的大花盤。
素淨中帶着幾分俏皮,俏皮中又有幾分穩重。
耿文華是很滿意的,不吝啬誇贊知春:“也就你有這幾份巧心思了,這頭發梳的很是不錯,等日後你成親了,可也得進來給我梳頭才好。”
知春臉色頓時通紅:“奴婢不成親,奴婢一輩子伺候小主。”
“那可不成,你伺候我這麼些年,辛辛苦苦,我若是不給你找一門好親事,如何能心安?不過,你心裡若是有什麼想法,也可以和我說,咱們兩個自小是一起長大的,那就跟姐妹一樣,你也不用覺得有什麼不好開口的。”耿文華笑着說到,知春臉色羞澀更重,忙拉了耿文華要起身:“您快着些吧,再耽誤下去,這請安該耽誤時候了。”
耿文華到石榴院的時候,确實是已經略有些晚了,李氏等人已經到了,就差她一個了。
耿文華幹脆利索的認錯:“原是我這一個月沒來請安,懶散了些,早上緊趕慢趕的,也差了些時候,我給福晉賠罪。”
那拉氏倒是大度的很,隻笑道:“無妨,下次留意些即可。前段時間,莊子上送了些凍魚來,今兒不若打些魚丸做鍋子,天兒也冷,吃鍋子倒是暖和些。”
李氏笑道:“吃鍋子是好,就是怕上火。”
宋氏不言語,武氏笑道:“不若配些菊花茶?”
宋氏這才說道:“奴婢今年秋炮制了些白菊花,若是福晉不嫌棄,奴婢就讓人送些來。”
鈕祜祿氏也笑道:“若是吃鍋子,隻魚丸倒是單調了些,不如再配些羊肉?魚丸配羊肉,那才是鮮。”
那拉氏就問耿文華:“可合你口味?若是合你口味,今兒就讓大廚房做了魚丸鍋子各處送去。若是不合你口味,你就自己讓人到大廚房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