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師,你快來啊!”韋流竹見艾宣愣在某處,也跟着湊了過去,好奇地看着這個久遠的許願牌。
司雲起過去時,那裡已經聚了好幾個嘉賓和工作人員。
“這是什麼意思?”韋流竹不理解,“我沒印象看到過你眼睛受傷的新聞呀。”
“我也沒有,”工作人員上網搜索,也是一片空白,“網上也沒搜不出來。”
人們議論紛紛。
“這還能是瞎寫的?”
“這也不像瞎寫啊關鍵是……”
“會不會是黑粉!說司雲起眼睛快好起來是反諷他沒眼光!嗯…但下一句永遠不受傷又不像是黑粉哦。”
“司老師!快過來,你看!”
司雲起越過圍觀的幾個人,順着艾宣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張許願牌。
目光就再也沒有移開過。
鄧承跟在他身後,也看到了上面的字。
“這一看就是粉絲,”鄧承說,“雲起他拍攝時受傷還挺多的,他又向來不喜歡這些暴露在公衆平台上,網上沒消息也很正常。”
“對哦,”工作人員問,“司老師,你是拍哪部電影的時候受傷的呀。”
“司老師?”
司雲起回神,又聽到韋流竹大聲喊:“季醫生,你一個人在那裡做什麼,快過來呀!”
小悠剛寫完心願,正打算挂許願牌,看到那邊圍了那麼多人,還以為是個風水寶地,“季醫生,走,咱一塊去看看。”
季杭拒絕:“不了,你去吧。”
“沒事的季醫生,咱們後期特别專業,入鏡後都會給打馬賽克的,走。”小悠又勸。
季杭還是婉拒,正欲轉身離開時,身後又有個人推自己。
他回頭看,是導演喬炎。
“走啊季醫生,看看那邊做什麼呢那麼多人。”
季杭拗不過他們兩個,跟着走過去後,見到一群人正對着一張許願牌研究。
司雲起站在最中間,默不作聲。
他忽然有個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悠鑽進人堆,慢慢念道:“司雲起,眼睛快好起來,永遠不受傷……”
季杭措然擡眸,撞進司雲起的眸光裡。
“這是粉絲寫的嗎?”有人這樣問。
“司老師?”
有陣風吹來,許願牌被風的力道抵着前後晃動。
許許多多美好的心願相撞,一段漫長而悠遠的聲音随着風去往遠方。許下這些心願的人會在某個普通的時刻,聽到回響。
司雲起斂了眸光,回神看向許願牌。靜谧半晌,他忽地探出手指,輕輕碰向那處裂痕。
觸感粗糙堅硬。
司雲起垂眸,手指抵着許願牌,聲線沉澈:“不是粉絲。”
季杭聽到有人問為什麼。
那人問司雲起為什麼笃定不是粉絲,能寫下這樣心願的人,不是粉絲還能是誰。
“這不光是字哦,”艾宣彎腰,仔細看了看,“許願牌好像是先用什麼東西刻出來這幾個字,這黑色的字迹是後來描上去的。”
“我的天。”聽到艾宣的話,圍觀的人們又湊過去,發現果然是這樣。
“這還不是粉絲,這得多愛啊,還先把這些字在許願牌上刻下來……”
司雲起退出人群,慢慢走到季杭身後。
耳側蓦然傳來聲音,季杭聽到司雲起問:“為什麼。”
為什麼。
……
那年送司雲起離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季杭都沒有司雲起的消息。
有幾天連着熬夜,曹書望看不下去,把季杭趕走去睡覺,他守着季滿謙。
季杭卻睡不着,坐在出租屋裡一下午,走神一下午。
半夜,他決定去爬山。
到達時已經是清晨了,太陽越出地平線,照的他前行的路越來越亮。
到山頂時他看到很多人都在寫許願牌,那小牌很便宜,5塊錢一個。要是買的多還能和攤主講價。
他站在旁邊看着攤前的人絡繹不絕,轉身要走時聽到攤主說:“小夥子,你不買一個啊,我還以為你看這麼久是感興趣呢。”
季杭搖頭,說:“不了。”
他走到一處人少的地方,有個拄着登山杖的老人主動和他聊天。
“你看起來很沒精神,遇到難事了嗎,”老人問。
季杭看了老人一眼,又收回視線眺望遠方。
“算是吧。”
老人問:“那怎麼不學别人,許個願挂在那鐵鍊或者那樹上?”
季杭回答道:“我不信這些。”
如果把願望寫在許願牌上挂起來就能應驗,那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的求而不得和期冀落空。
如果真的能這麼簡單,那明明自己已經祈求過千萬次讓季滿謙好起來,明明自己那麼不想和司雲起分開,為什麼還是事與願違。
“不信?”老人笑了笑,“哪有什麼信不信的,這麼多的許願牌,你以為所有許願的人都覺得一定會實現嗎。那肯定不會。而且很多人現在許了心願,過一年都忘記自己許的願是什麼了。但那也否定不了這一刻寫下心願的他們是真誠的,因為心願太美好,除了放在心裡,還能寫下來,和很多人的心願放在一起。多美好的地兒。”
季杭沉默了會兒,偏頭問:“那您寫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