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快遞就到了，季杭接到電話，因為是村子裡，沒辦法送件上門，隻能統一放在超市裡的快遞代收點。

季杭也不知道超市在哪裡，就麻煩袁林媽媽去買東西的時候捎了回來。

袁林媽媽回來後一時間沒找到季杭，就拿給了袁林，讓他轉交。

袁林很上道，拿着快遞就去找司雲起。

倒是先看見了李達，他便交到了李達手裡。

李達接過快遞看了一眼，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

這快遞……

他慌慌張張找到正在打電話的司雲起，在一旁幹等着跺腳。

司雲起說着話擡眼，挂斷後問李達：“這次兩個影子還是今我來司？”

李達“哎呀”一聲，把手裡的盒子遞給司雲起，“季醫生的快遞！”

“你拿給我做什麼，”司雲起問。

李達就差把快遞面單塞到司雲起眼睛裡了，邊跺腳邊指着寄件人說：“你看這兒！你看這兒！”

司雲起定睛，看到寄件人那欄的人名：

“季杭的寶貝”

？

那一刻，李達覺得周邊的空氣有點肅殺的凜冽。

他緊盯着司雲起，生怕他撕碎這個脆弱的快遞盒。

事實證明他多慮了。

司雲起的目光移開，繼續點開手機處理工作，嗓音淡淡：“你去拿給他。”

李達才不要，他把盒子放在司雲起手肘邊上，說：“老闆，還是你自己去吧。”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司雲起繼續盯着手機，沒多看這個快遞一眼。

直到季杭回房間，身後還跟着鄧承和潘同。

季杭沒往司雲起這邊走，反倒是鄧承哼着歌過去了。

快遞盒被司雲起狀若無事地拉了拉，墊在了自己手肘下面。

“哎，渾身疼，”鄧承坐在司雲起旁邊，“再過一會兒又去割麥子了，聽說還有十畝，很快了很快了。”

潘同有意制造二人空間，拉上鄧承說：“有事，走，出去說。”

眼看着兩個人離開了，季杭瞥了眼司雲起，語氣稀疏平常：“麥茬很紮腳腕吧。”

司雲起摁滅手機，“嗯”了一聲。

“我剛才去外面轉，見到了有擺攤的阿姨，在買高筒襪……”季杭手裡拎着一個小袋子，“照顧她生意，我就買了。但我穿不着。”

司雲起饒有興緻地挑眉：“然後呢？”

季杭悶了一會兒，見他不配合，索性破罐子破摔，“看來你也不需要，我去找流竹。”

司雲起連忙起身攔住，攥住小袋子的一角，道：“我很需要。”

季杭松開手，補充道：“很便宜。”

司雲起說：“那我也高興。”

目光一轉，睨見桌上的快遞盒，司雲起就沒那麼高興了。

他指了一下，說：“你的快遞。”

季杭這才注意到，走過去拿起快遞就準備拆，“這麼快就到了。”

司雲起倚着牆，手心緊握，一眨不眨地看着季杭的動作。

蓦地，他問：“你不讓我出去麼。”

季杭納悶：“我為什麼讓你出去。”

“那快遞，”司雲起嗓音涼涼，“不是你的寶貝寄過來的麼。”

他刻意加重了“寶貝”兩個字的聲調，聽起來很是吃味。

季杭不明所以，看了看手裡的快遞盒，這不很明顯是成蕪寄來的照片麼。

司雲起繼續說：“是送你戒指的那個人麼。這個盒子這麼扁，也會是送你的禮物麼。”

季杭放下盒子，耐心道：“司雲起，你把話說清楚一點，什麼寶貝。”

司雲起言簡意赅：“快遞單，寄件人。”

季杭垂眼，把盒子翻了過來，看清快遞單上的信息。

司雲起又說：“他給你寄禮物一向這麼節儉麼。”

默了幾秒，季杭拿着快遞盒走向司雲起，到了跟前，他遞過去，說：“你拆。”

司雲起：“我？”

季杭點頭。

“我能看麼，”司雲起雖是問句，卻已經接過了盒子。

沒怎麼費力氣他就打開了盒子，裡面還有一個棉麻質地的防塵袋。司雲起問：“還是我打開？”

裡面是讓司雲起簽名的照片，沒收到之前季杭還在糾結該怎麼說。沒想到司雲起這家夥誤會了，季杭就趁機讓他打開，既能解決誤會，還能省事，不需要再另找機會和司雲起說。

一舉兩得。

所以季杭還是說：“你打開。”

司雲起指尖松開繩子，打開防塵袋，拿出裡面的照片。

季杭說：“怎麼，看明白了麼。”說完轉過身。

身後遲遲沒有傳來動靜，季杭疑惑地回頭：“怎麼？”

司雲起指縫裡捏着照片，翻了幾張，而後擡眼，問：

“你的寶貝，還是你和我的cp粉麼。又或者……”他頓了頓，“這是吃醋了，特意寄照片過來讓你哄他？”

？

什麼？

司雲起輕撚照片，看着照片上的兩個人——

第一期抹黑時他們對視的照片、第二期做遊戲時的照片、他們并肩往山頂走的照片……

全都是雙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