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季杭忽然想起雨夜搶收的晚上，房間裡太冷又漏雨，司雲起把被子都蓋到了自己身上，而他凍了大半宿。

也許那才是發燒的根源。

見他停頓，成蕪八卦道：“哥，你想起什麼了？”

季杭走到窗邊，沉默了會兒，說：“我和司雲起真的沒關系，你們不要受網上的影響。至于綜藝，我也已經溝通好了，從下期就不會再去了。”

“啊？”

成蕪的眼線畫了一半，拿着眼線筆走出房間，驚訝地問：“不去了？為什麼！”

曹書望遊戲裡的人物死了，他正在等複活，詫異道：“你不要沖動，去的時候不是簽合同了嗎，可别有違約金。”

“沒沖動，也沒違約金。就是不會再去了，估計也不會再和司雲起見面了，以後……少提他吧。”

成蕪看了他的背影幾秒，又回到洗手間繼續化妝，片刻後答了聲：“好的。”

曹書望湧上一百個問題，張了好幾次嘴後又閉上，繼續打遊戲了。

他們三個呈現出一種默契，快速将季杭剛說的話翻過，各自進行着彼此的事情，偶爾來回說上一兩句無關痛癢的玩笑話，氛圍裡也并不尴尬。

有時候季杭真的很感謝成蕪和曹書望，雖然他們偶爾說一些讓人很尴尬的話，但更多時候，他們真的很有分寸。

不論十年前還是現在，他們總是能看出季杭的情緒，什麼也不追問。

他們兩個很默契地和自己站在一邊，十年前自己和他們說以後生活裡再也不會有司雲起這個人時，現在自己和他們說以後不會再和司雲起見面時，他們就自動劃了界限。

不論十年前有多麼熟，這十年裡司雲起成了很厲害的演員，被很多人喜歡，這兩個愛嘚瑟顯擺的人，也真的沒向任何人提過認識司雲起。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卻還是聽自己的話，被動地失去一個朋友。

或許……

雖然從來沒提過，但他們應該也很想和司雲起再見一面吧。

成蕪化好妝後撲到季杭身後，話很軟，似乎是專門為了哄他開心而調整的語氣：“哥，你今天打算帶我去哪裡玩？”

季杭反手摸了摸她的頭，“這得問你書望哥，他比較了解。”

“季杭你、你是說我隻知道玩不務正業嗎！我跟你講，我的寵物醫院分院已經在市中心選址了！”曹書望咆哮。

成蕪跟着說：“書望哥，到時候請提供給我一個就業崗位。”

曹書望知道她是開玩笑的，但還是問：“你以後留在這兒？”

成蕪看了眼季杭，說：“對，商量好了，我說以後想離我哥近一點，他們也挺支持我的。”

出酒店後，他們先去了曹書望的寵物醫院。成蕪還沒去過，到了之後和前台小姑娘唠了很久。

季杭和曹書望進了辦公室，短短的一路，前台小姑娘瞥了他好幾眼。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成蕪很嘚瑟，問小姑娘：“我哥帥吧？”

“好帥，”小姑娘若有所思，“怪不得我一直覺得哪裡像，現在一見，站在不同的門口那檔綜藝你看過嗎，裡面和司雲起組cp的人，和季醫生好像哦。”

成蕪搖頭：“不是啦，我哥怎麼可能和司雲起組cp呢，就是有點像啦。”

“是哦，”前台小姑娘點點頭。

中午他們沒走，曹書望點了外賣，他們一起在辦公室吃的。

前台小姑娘路過辦公室門口好幾次，每次都偷瞄，手裡還拿着一個蘋果。

曹書望一眼看穿，咳嗽一聲，提醒季杭：“要不我就不怎麼帶你來我這兒，你這一來，瞬間把我們公司門面的心奪走了。”

果不其然，吃過飯後季杭接了個電話，他走到樓道盡頭的窗戶前，打完電話後編輯了一條短信發出去，轉身時看到身後站着前台小姑娘。

小姑娘遞上手裡的蘋果，說：“季醫生，飯後吃個蘋果吧。”

似乎是為了佐證她給蘋果的行為，她又加了句：“一天一個蘋果，醫生遠離我。”

說完猛的抿住嘴：“……”

季杭被她逗笑，接過蘋果，說：“好，謝謝。”

小姑娘鼓起勇氣又想問句什麼，但思考了幾秒還是沒說，笑着說：“季醫生，那你繼續忙，我先走啦。”

季杭溫聲道：“好。”

手機振動了下，季杭看到收到的短信：

【好，地址晚點發你。】

沒過多久，短信又來了：

【地址用短信發不過去，加我微信吧。】

季杭沉默，複制号碼後，驗證消息始終沒發過去。

最終是司雲起的驗證消息先發了過來，申請添加的還是季杭的小号，估計是從綜藝群裡添加的。

季杭點了同意，成為好友後，司雲起發來一個定位。

晚上的時候成蕪問去哪裡吃飯，她控訴季杭和曹書望讓她中午吃外賣，叨叨了一路，說晚上一定要吃頓好的。

季杭說“好”，但開車的一路都沒告訴他們兩個目的地是哪裡。

等到了之後，曹書望才發現，這是一家私人會所。

隐約有個預感，當他們被指引着停在包間前時，正要推開門，門先一步從裡面打開了。

司雲起單手扶門，先是朝成蕪笑了笑，目光移到曹書望臉上時，挑了下眉。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