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桉和蘇凜探究的目光都落了過來,房間裡還有6個跟拍,鏡頭對準了每一個人。
丁熙年果然沒安好心,故意在直播中說這樣的話。
季杭拽了下司雲起的衣角,嗓音也是平淡的:“時限為一天是麼,可以。”
“好哈哈哈,”丁熙年看向司雲起,得意道,“司影帝,現在你是一個人,讓我朋友過去?”
“不需要。”
司雲起撂下這三個字,轉身離開房間。季杭跟在他身後,剛走一步,聽到丁熙年說:“這位朋友,你去哪?”
季杭沒回頭,回了句:“現在沒有任務公布,我沒必要和你待在一起。”
丁熙年愣了下,随後說:“是,确實是。”
他看着季杭和司雲起走出房間,視線和謝桉交彙時,露出一個友善的表情。
謝桉也朝他笑了笑,拉着蘇凜離開了。
走出木屋,謝桉看到司雲起和那個戴着帽子口罩的人停在不遠處。
那個人把自己遮得很嚴實,似乎是一直不打算在節目裡露面。此刻那人擡手撫了下司雲起的肩膀,好像是說了句什麼。
季杭輕蹭了下司雲起的右肩,低聲說:“有片枯葉。”
司雲起“嗯”了一聲。
彼此停頓了幾秒,他們好像都在按捺着什麼。
當廣播被打開的動靜響起,伴随着那陣不大明顯的電流聲,他們一齊開口:
“沒有不開心吧?”
“你别不開心。”
說完後彼此又都愣住,反應過來後,司雲起低笑,說:“我沒不開心。”
季杭說:“嗯,我也沒。”
廣播裡響起聲音:“遊戲環節為積分制,由于各組隻有丁熙年在解救期間就組隊成功,所以目前的積分分别為:丁熙年10分,司雲起0分,謝桉0分。鑒于本期遊戲規則,公平起見,丁熙年的卷軸優勢不在今日作數。組隊情況不變。”
“三分鐘後,明星嘉賓們要先行離開,進入樹林中,一路留下标記。素人嘉賓出發後要經曆節目組設置的考驗,也要分辨出自己隊友留下的标記。如果最終成功找到隊友,此隊伍内明星嘉賓加10積分,如果找錯,此隊伍内明星嘉賓不積分。”
“沒聽懂,”蘇凜皺眉,看向謝桉,“你和司老師都是自救成功,按理來說不應該得到的積分更多嗎?為什麼你們兩個才0分。”
謝桉笑着想揉下他的頭,意識到有鏡頭後手換了個方向,拍了拍他的肩,說:“綜藝名字叫【我的素人朋友】,所以遊戲都要和朋友一起完成,單獨完成肯定不算積分。”
“現在得分開,你們先走,我們晚點去找你們,如果我找對了你,你就加分,找錯成别人了,你就不加分是吧。”
“對,”謝桉沒忍住,說:“照着标記走,找錯了也沒關系,别迷路就行。”
分開時,司雲起輕蹭了下季杭的肩,“我不着急,知道你是來找我就好。”
明星嘉賓們先出發了,留下他們三個明星的朋友在原地等待。
節目組準備了工具,他們可以分别選擇一種攜帶。
蘇凜選了一根很長的棍子,馮天德選了榔頭,他們選好後,看到站在一邊的季杭。
蘇凜問:“你不選?”
季杭說:“我選好了。”
看着他空蕩蕩的手,蘇凜:“?”
季杭從口袋裡拿出東西,攤在掌心。
“這什麼,這麼迷你。”
季杭收回口袋,說:“一次性雨衣。”
“哦,”蘇凜說,“我拿棍子好像沒啥用哈,樹林裡最不缺的就是棍子。”說着他又打算換個工具。
過了半個多小時,有導演過來通知他們要去尋找自己的朋友了。
進入樹林後,按照樹上的箭頭,他們繞進茂密的草中,走了幾百米,看到一小片空地上擺着張桌子。
桌子上的東西很簡潔,隻有三張反扣在桌面的紙。
導演說:“紙上分别是司雲起、丁熙年和謝桉用左手寫下的【我的素人朋友】六個字。你們要從這裡,選擇一張并說出這張紙對應的人名。隻有一次機會,成功後可以前進完成任務,失敗後要回到起點,再次選擇。”
說完後導演問:“你們誰先來?另外兩個人要轉過身。”
“我先,”馮天德說。
他走到桌子前,回頭看了一眼,确保季杭和蘇凜都背過身了,才掀開三張紙,仔細看了又看,指着第一張說:“這張,這張是丁熙年寫的。”
導演将三張紙倒扣回去,說:“錯了,你要回到起點。”
馮天德不死心道:“真的錯了?”
導演:“鏡頭一直跟着呢,我還能作假不成?”
馮天德不樂意地轉身往起點走,一步三回頭,看着另外兩個人的結果。
導演問:“下一位誰來?”
見蘇凜沒有要去的打算,季杭說:“我吧。”
他走上前,目光落在三頁平鋪的紙上。他擡手掀開第一張。
是不工整的字迹,能看出來書寫者真的很不擅長用左手。可明明都不擅長了,這個人寫的字筆畫竟然都還連着。
隻消幾秒,季杭說:“這張,司雲起寫的。”
導演看向另外兩張沒被掀開的,問:“這兩張不再看看了?”
季杭阖了下眼,想起被安放在家裡的一頁紙。
那頁紙跟着他輾轉幾個城市,又跟着他搬不同的家,跟着他磕磕絆絆過了十年。
因為常常被他打開、摩挲、又折上。紙本就足夠普通,上面折痕又太明顯,随着時光荏苒,折痕的位置幾乎要斷開。
季杭找了寬膠帶,将那頁紙橫着纏了一圈。
然後他看着上面的四個字,還是嫌不夠,又豎着纏了一圈。
那頁一撕就破脆弱不堪的紙,上面是歪扭卻連筆的四個字:
我喜歡你。
從此那四個字堅韌無比,風不怕,雨不怕,又長久,又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