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習鈴響前,曹書望和路珂學着教導主任的腔調和語氣,卡着季杭司雲起進教室的一刹,前後開口:
“司雲起!我看你這是和誰談戀愛呢!”
“季杭啊……回教室吧。”
季杭:“……無語。”
司雲起聞言倒是揚了下眉。
沒想到這兩句話銜接起來倒是還不錯。
正收作業的楚雲問:“你們兩個抽什麼風呢?”
曹書望:“蒼天啊,學委,我們倆可沒抽風,這原話可是主任說的。”
“那是主任抽風了?”李銳接話,“主任說這個幹嘛?”
曹書望坐在桌子上,打了個響指,随即說:“在現場,随便問。”
話音剛落,黃侯出現在教室前門,嗓音中帶着加倍的暴躁:“季杭、司雲起!你們兩個給我出來!”
曹書望立刻從桌子上下去,十分筆直地坐好了。卻不料黃侯下一句便是:“曹書望,你在現場是吧,随便問是吧,你也給我出來!”
曹書望:“娘娘……”
黃侯一個目光瞪過去,曹書望在衆人同情的目光中跟着出去了。
“先說你,”黃侯盯着曹書望,“在教室裡亂傳播什麼,主任的話是你傳的那個意思麼,這話傳出去,你是在現場,你知道來龍去脈,别人呢?要真有人當真了呢。”
曹書望低頭思過:“我錯了。”
“回教室後好好把話解釋清楚,”黃侯擺擺手,“你先回去。”
“好的,”曹書望趕忙退出辦公室。
接下來輪到季杭和司雲起時,黃侯先是深吸了一口氣,按捺着心裡的火,把自己剛進入教育行業時的初心回憶了三遍,終于讓語氣勉強正常。
“冬天、半夜十二點、翻牆進學校……”半夜看到群裡消息時,她就覺得那兩個影子像是季杭和司雲起。但沒确定的事兒,而且教導主任把監控翻完之後很生氣,根據模糊的身影斷定是一男一女在談戀愛,她更不敢認領了。
沒想到還真是他倆。
黃侯快被氣死了:“你們兩個但凡換件外套都不會被主任堵在門口吧!”
季杭:“起晚了,沒時間找别的。”
其實他倒不是起晚了。
主要是因為昨晚,司雲起罕見的!破天荒的!不在他房間睡了!
跑回家的路上,季杭琢磨着問問司雲起性格和以前怎麼不一樣,糾結了下該怎麼問,又選定在睡前問。
結果到家後,司雲起當着他的面把枕頭和留在他房間裡的東西都拿走了。
???
拿走後,司雲起還折返回去對季杭說:“你自己睡了兩個月,我突然回來你肯定不适應,我回自己房間睡了。”
季杭:“……不是你、”
司雲起:“快去睡吧。”
季杭回到自己房間,這兩個月雖然司雲起沒有在,但他夜夜都給司雲起留着半邊床。
結果那半邊床的主人回來了,但人家不睡了。
季杭把自己的枕頭放在最中間,安慰自己能睡得更香了——
直到該起床,他還清醒着。
不過他想明白了。
司雲起集訓回來,肯定是學到了不少東西,其中也包括說話方式,所以自己才會覺得他怪怪的。
至于從自己房間搬走……
肯定是意識到以後行業的特殊性,要開始避嫌了。
常說早起傻一天,在季杭這兒是通宵會忘事兒。
他和司雲起出門時,甚至都忘了要換鞋,還是司雲起提醒他他才回去換的。
更談何去換件外套,沒忘記穿就不錯了。
黃侯被季杭氣笑了,“你們兩個怎麼想的,大半夜十二點,回學校?關鍵你們回學校也行,說個忘拿作業或者家裡鑰匙都能勉強信,但你們兩個站牆角,站牆角是幹嘛啊你們!”
司雲起:“看雪。”
黃侯:“……”
“檢讨是少不了的,”黃侯說,“馬上考試了,你們兩個這次考試成績最好能拿的出手,我還能在主任面前替你們說幾句話。”說完後黃侯又批評了幾句,放他們回教室了。
司雲起兩個月沒回來,起初還有人以為他又轉走了,去集訓的事兒也就隻有季杭和曹書望知道。
但這次回來後,語文老師上課見到司雲起,随口說了句:“雲起,集訓回來啦?怎麼樣?”
别人這才知道司雲起是藝考生。
一時間和司雲起相關的話題更多了。
事實證明,謠言這個東西,三人成虎。
那天早上主任在校門口說的兩句話被不少學生聽到了,其中有認識季杭司雲起的,也有不認識他們的。
話說出來了,也沒人辟謠,而且兩個人的背影還貼在公告欄上,“司雲起和季杭談戀愛”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學校。
學校貼吧——
【高三省理班的季杭和司雲起真的是一對嗎?是的話我要開磕了!】
[上周六早上我就在校門口,親耳聽到教導主任說的,他說司雲起和季杭談戀愛。]
[怎麼個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等會兒,我要消化一下。我記得季杭是男生啊,司雲起?]
[司雲起也是男生。]
[他倆,同.性.戀啊???]
[隻有我關注為什麼他倆還能好好待在學校嗎?]
[補藥啊,我男神和我男神在一起了!]
……
表白牆——
【牆牆晚上好,最近學校裡都在傳省理班的兩個男生談戀愛,我朋友講給我聽的時候有闆有眼,還說是教導主任親口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匿死,謝謝牆。】
樓道裡——
“他倆到底談沒談啊,你不是認識他們班的人嗎,你去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