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末從白天出門,一直失聯到晚上。
如果是個普通男人一天不出現,衆人是不會有什麼反應的,畢竟夜生活還沒開始,又身在現代大都市,馬路上的天網攝像頭比自己的手機攝像頭還要高清,消失這點時間确實還不到能夠讓大家慌張的程度。
但是淩末不一樣。
他是一個有過,一聲不吭,突然失蹤,斷聯兩年前科的男人。
所以在TGD的基地裡,除了兩名沒有親身經曆過的大學生外,其他人的PTSD都犯了。
謝一和雙夏雖然沒有辦法感同身受他們的慌張,卻也一直待在客廳裡陪着。
陳火淼負責聯系路林間,結果路林間不但不知道他的去向,得知他又失聯後也同樣PTSD發作。
而常新和徐賽每隔幾分鐘就輪流給淩末打電話,就指望能在他開機的瞬間打進去,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把他勸回來。
反觀寒時,竟然成為全場最冷靜的人,他隻是拿着手機坐在沙發上,那個淩末平時最愛窩着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終于在常新開啟第十二輪交班的時候,電話通了。
常新倏地坐直身體,把手機貼近耳邊,對邊上的人說:“通了!通了!”
瞬時空氣凝固,大家屏息以待,但電話剛響到第三聲的時候,被對面挂斷了。
常新一愣,表情凝重起來,他看向衆人說:“他挂斷了......”
陳火淼還和路林間通着電話,隻聽聽筒裡傳出大喊:“他為什麼挂電話!!!”
這一聲把大家的心都喊到了嗓子眼。
“我再打一次。”常新努力穩住自己,重新播出電話,對面卻響起人聲播報音,他聲音微顫,“我打不進去了.....”
徐賽一拍腦門:“完了完了。”
卻在同一時間,寒時的手機響起。
他左手拿起手機,看到屏幕的來電人,另一隻手按在沙發上抓了一下:“是他。”
常新:“???”挂掉我的打給寒時是什麼意思?
寒時按下接聽,對面是熟悉的聲音,淩末沒有路林間的大嗓門,大家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隻能聽到寒時的回複。
“沒事。”
“那要回來了嗎?”
“好的。”
“别着急。”
“好的。”
“拜拜。”
寒時挂斷電話。
“怎麼樣?!”徐賽湊上來,“跑了還是回來了?”
寒時微不可見地呼出一口氣,掌心在腿上磨搓了一下道:“他說剛剛手機沒電了,現在在回來的路上,讓我們别擔心。”
“啊喲——”衆人長歎一聲,紛紛呼了口氣靠到椅背上。
幸好是虛驚一場,陳火淼趕緊通知還一直在待機的路林間,路林間在那頭連續罵了淩末一分鐘才挂斷。
陳火淼結束通話的時候覺得自己有些耳鳴。
昨天都熬了夜,今天又起得早,訓練一整天,最後還受了一場驚吓,現在忽然放松下來,大家都覺得有點累了。
謝一和雙夏先去洗漱。
老TGD三人也準備回隔壁樓休息,在玄關換鞋的時候徐賽還在嘀咕,要去買個充電寶放在淩末包裡。
要關門的時候常新看了寒時一眼,本想直接走的,卻還是沒忍住囑咐了一句:“你也早點休息。”
寒時點點頭:“明天見。”
所有人都離開後,整個屋子都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寒時耳邊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他又往沙發裡側挪了一點,想試試淩末最喜歡的那個坐姿,可惜他人高馬大的,即便坐到最裡面也沒辦法讓自己陷進去,兩條長腿很突兀地挂在沙發外。
但寒時還是那樣躺着,看着客廳的天花闆出神,也不知過了多久,謝一出來讓他去洗漱,他才回神。
“知道了。”寒時說,“你們早點休息。”
謝一點點頭,和他說晚安。
-
孟哥把淩末送到小區門口,兩人約好後天再見面簽合同。
送走孟哥後,淩末獨自走到樓下,他擡頭望向四樓,客廳的燈已經關了。
淩末點開手機看了眼,十一點十分,那通電話後再沒有未讀消息,也沒有未接來電。
樓棟門口隻有一個路燈,正好照着淩末站的位置,手機燈光熄滅後,屏幕上映出了他自己都未察覺的一絲失落。
淩末上樓的步伐很輕,鑰匙插進房門轉動發出聲響,玄關感應燈亮起。
他沒開大燈,怕吵醒他們,就借着感應燈的光亮脫鞋脫外套。
客廳電腦桌前雙夏的小羊抱枕掉在地上,淩末走過去撿起來拍了拍,給他放回座位上,又把淩亂的椅子一一歸位。
全部擺放整齊後,他發現餐桌上有杯喝了一半的牛奶,大概率也是雙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