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淩末出乎意料的是，直播時間并沒有想象的苛刻，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寬松，這對他們的訓練基本沒有影響。

他繼續往後看，直到選手簽約費用那塊，淩末不近視，還是眯起眼把合同湊到眼前想要數清楚後面的零。

“咋啦？”徐賽着急地問，但在淩末給他看了金額後，嘴張得都能塞下一顆雞蛋。

淩末突然想到，看到現在所有的條款都是光年TV會提供些什麼，但對TGD這邊好像沒有任何要求和限制。

他又重新翻看兩份合同，終于在某一頁的最底下找到一行要求。

TGD戰隊選手及所有工作人員必須注意個人行為舉止，要求完全遵守聯盟的規章制度，遵守法律法規，無負面新聞，不得給光年TV造成任何不良影響。

這一條要求等同于沒有要求。

淩末放下合同，表情複雜的看着董事長。

董事長往後一靠，問：“怎麼了？不滿意？”

“不是。”淩末搖頭，“但我有些不明白……”

“哪裡不明白？”魁梧大哥說，“我來解釋。”

徐賽擡頭：“你們保镖還懂合同哪？”

董事長：“他是通過全國司法考試的散打二級運動員，你們有任何問題，都盡管問就行。”

徐賽：“……”人才啊！

淩末看着面前的合同，雖然很心動，卻還是将它合起後推到對面。

“我很感謝您願意贊助TGD。”淩末坦言道，“但我确實想不明白，為什麼是TGD？”

其他都不說，光成績這一點，聯盟裡怎麼排也排不到他們。

如果要說選手前景，其實光直播合同也夠了，沒必要把整個TGD都包攬進去。

像老孟那樣的贊助，已經是出于人情了。

但現在看光年TV的贊助，簡直是像是在做慈善，淩末甚至莫名生出一個離奇的想法。

他弱弱地問：“您不會是想收購TGD吧...”

董事長的表情像是聽到一個不好笑的冷笑話：“我要這種賠錢貨幹什麼？”

這邊淩末還沒反應，那邊寒時已經站了起來，滿臉不悅。

常新見狀立刻把他按下來坐好：“你老闆都沒不高興，你激動什麼？人董事長又沒說錯。”

寒時的臭臉，董事長卻像看不到一樣，繼續和淩末說：“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才能放心，那就當我是投資好了，我看好TGD的選手，我覺得你們能奪冠，這個理由行嗎？”

“可是合約上沒提。”淩末在剛在合同上根本沒找到任何一條和成績相關的要求。

“我要求你們奪冠，你們就一定能嗎？”董事長卻不以為意地掃試了一圈屋内的人，最後定格在淩末身上：“我看也未必吧，就算是當年的你，在沒比之前你敢打包票自己會赢嗎？”

不能，淩末心裡很清楚。

競技項目之所以有魅力，就在于他的不确定性，即便到了最後關頭，也依然會有轉機發生。

董事長端起烏龍茶嫌棄地喝了一口，說：“既然沒人能保證，我們就别浪費時間整虛的，你們隻要努力打就行了。”

董事長過于真誠，導緻淩末的心又動了一些，他維持着最後一點理智：“那這個别墅和車子什麼的——”

“哎！”董事長突然提高音量，“你們這個房子怎麼住啊？晚上洗澡是不是要取号排隊？而且我不可能讓我贊助的隊伍，出去比賽還得打車的，不像話。”

這些都是實話，淩末沒什麼想法，反倒是覺得确實虧欠隊員，結果寒時又在背後發出一聲冷哼。

常新也是搞不懂了，平時話比金子貴的人，今天怎麼意見那麼大，他提前按住寒時的肩膀，不讓他再站起來。

“呵。”董事長也不客氣，不輕不重地把茶杯放到桌上，磕出一聲響。

身後魁梧大哥瞬間悟到，接着董事長的話繼續說：“昨天那個失責的保安隊長和相關保安已經被聯盟開除了，加上那個襲擊你們男子，因為精神問題屬實，警方大概率沒辦法處罰他。”

魁梧大哥面容嚴肅地說道：“在确認他們不會打擊報複之前，你們住在這裡，很不安全，最好是搬到安保措施更完善的地方。”

“這你們都知道？”徐賽驚訝道，事情才過去一夜，警方正式通報都沒下來，他們居然已經了解的那麼清楚。

“我們也贊助了聯盟。”大哥回答他，“聯盟内發生的任何事情，我們都知道，至于查清始末，這個不難。”

聽到這裡，淩末不再有猶豫了，繼續舉棋不定隻會顯得矯情，更何況有什麼是比選手安全更重要的？

淩末站起身，向董事長伸出手：“謝謝您，我們一定會努力，不辜負您的信任，不讓您的錢白花。”

董事長這才露出一點滿意的笑容，他也站起身回握住淩末：“沒事，我弟已經給我賺了足夠多的錢，就當還他了。”

淩末一頓：“您弟弟是？”

“我姓寒。”董事長整了整袖口，指着訓練室說，“那邊那個瘸腿，是我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