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他才開口,“哪兒去了?”
天知道許訣在看到頂樓的鐵門是從外面鎖上的時候心裡有多慌,因為他發現大晚上的除了那棟公寓和這裡,他完全不知道要去哪裡找林壹靜。
要是林壹靜存了心要躲着他,他可能再也找不到對方。
所以他在門口站了許久,企圖等到林壹靜回來。
所幸沒讓他白等,終于聽到了林壹靜的腳步聲,隻是那腳步聲太慢了,慢得他忍不住下樓來接,可現在林壹靜表現出來的明顯的疏離是什麼意思,是因為生氣自己沒有給他過生日嗎?
“怎麼沒回去,我給你……”準備了花和禮物。
林壹靜這時才仰頭,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在察覺自己看不透對方心思時,打斷他,“你沒看我給你留的信嗎,在餐桌上,我想信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就在錯身打算上樓時他被許訣拉住了胳膊。
“你說離開就離開?誰允許的?”
許訣的手抓得極緊,捏得林壹靜甚至覺得有些疼,然而他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對方的鉗制。
“許總,協議在床頭櫃裡,第八十五條寫得很清楚,若甲乙雙方任意一方無意,可随時中止協議。”林壹靜連那協議都沒帶,就是覺得許訣本來就不在意,雖然總拿協議說事,可也就隻是說說而已。
“沒道理許總覺得可以随時抽身走人就随時抽身走人,而我要走你就攔着吧?”
這話說得着實不客氣,直接将許訣一開始的那點小心思都說得明明白白。
一開始的時候他根本沒将林壹靜放在心上,簽那協議不過就是想羞辱他,想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許訣覺得就算沒有那協議,林壹靜也是會聽話的,畢竟沒有人能拒絕每年白拿兩百萬,更何況林壹靜喜歡他。
可是林壹靜現在要走,想走就走?
“為什麼?”許訣不懂。
他不是非要林壹靜不可,可林壹靜總要給他個理由。
“許總記性還是那麼不好。”林壹靜笑了笑,露出點諷刺的笑容,說,“我想要自由。”
這話等同于把許訣架在了火上烤,讓他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
他隻是一直望着林壹靜,若是不知道,或許會将之錯認為一個虔誠的信徒,因為他的眼神無比專注,眼底的情緒仿佛能将林壹靜吞沒。
就在林壹靜快要支撐不住時,感應燈也終于支撐不住,伴随着兩人的沉默暗了下去,林壹靜趁勢掙脫許訣就要逃,沒想到許訣的反應也很快,直接伸手攬住了他。
“我可以給你自由。”他說。
林壹靜訝異,但也在心裡松了一口氣,他能聽進去話就還算好。
但下一瞬許訣又轉眼看着他,“那你什麼時候搬回去住?”
林壹靜陷入迷茫。
他們所理解的自由似乎不一樣。
見林壹靜沒說話,許訣輕輕歎了一聲,說:“那讓我為你過個生日吧,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
“祝福我收下了,禮物就不必了。”林壹靜不想再跟他有過多的牽扯。
“過了生日就給你自由。”許訣很倔強,“你不想過去也行,我讓吳秘書把東西送過來。”他說着作勢要給吳秘書打電話。
林壹靜皺眉,無奈道:“不要麻煩吳秘書了,我跟你去,希望你說話算話,今天以後我們一别兩寬。”
他是絕不可能讓許訣到樓上去的。
許訣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但卻對他這麼在意吳秘書而感到不滿。
因為他發現,似乎林壹靜對所有人都很溫柔。
這原本該是隻給他一個人的溫柔。
完全忽略了林壹靜最後的話。
兩人一路無言,又回到了那個他們曾經能勉強算得上是家的地方。
當許訣敲響門,林壹靜有了落荒而逃的沖動,他們兩人都不曾把這裡當成一個真正的家,如今都要結束了還湊在這裡到底是為什麼?
然而,當房門打開,林壹靜看到屋内的場景時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惆怅。
大抵還是遵從了許訣的喜好,家裡并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布置。
但是茶幾上有一束百合花,插花的花瓶與他帶走的那個有着九分相似,隻是顯然這個要精緻得多。
而餐桌上自己的放下的信封早已經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蠟燭、紅酒、牛排和生日蛋糕。
“坐下吧。”許訣幫他拉開椅子。
林壹靜不知道他做這些的意義是什麼,幾年了突然給自己慶祝生日,簡直莫名其妙。
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吳秘書準備的,他似乎甚至不知道生日蛋糕是需要許願吹蠟燭的,直接就切了一塊給林壹靜。
然而,許訣确實時常不近人情,但是也不是傻,更不是小時候沒過過生日。
但這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看出來林壹靜的不情願,而他對于林壹靜的占有欲達到了巅峰。
此刻,他的行為似乎都已經不受大腦的支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