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許訣還站在樓道裡一動不動,直到樓下傳來說話的聲音,他才拖着已經被沾滿小狗口水的褲子狼狽而逃。
接到許訣的時候,譚川幾人正要轉場,于他們而言,江市的夜才剛剛開始。
但聽說許訣要來,幾個酒肉朋友就都紛紛告辭離開,誰知道這位許總又要搞什麼,這些年,想要巴結他的都試過了,誰也讨不到好,反而是隻要他不高興了周圍的人呼吸重了都得遭殃。
久而久之,這些人如非必要都不往許總跟前湊了,井水不犯河水。
偏偏大家都走了,還有一人留了下來。
“我說樂天陽,大家都走了,怎麼着啊,你要留下來和許總喝一杯?”
譚川微微喝得有點多,面上微紅,腦子裡也不是特别清醒,這會兒就漏了點真實情緒出來。
他一貫瞧不上這樂天陽,仗着自己爺爺樂教授在娛樂圈有點地位,就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偏偏他們還真不敢把他怎麼樣,就很氣人。
樂天陽身邊陪着個面色绯紅的小年輕,也不知道剛剛喝酒時對人家做了啥,這時那小年輕軟趴趴地靠在他身上,簡直讓人沒眼看。
他有些輕蔑地看了譚川一眼,笑道:“怎麼?不可以?難得見上許總一面,喝兩杯不過分吧?”
見他那沒安好心的樣子,譚川想說什麼卻一時語塞,正想将人打發走,許訣的車已經停在了面前。
懶得再搭理他,譚川迎上許訣往酒吧裡走。
許訣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樂天陽,他愣了一瞬,微微颔首,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樂天陽對上他的眼神,心中驚了一下,但随即又恢複那高高在上的表情,伸手正欲打招呼,許訣已經偏頭和譚川往裡走去,根本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一口氣差點沒上得來。
“他怎麼在這兒?”許訣不滿問。
譚川連忙嗤了一聲,“我哪知道,碰上的。”他說完轉身一看,“靠,怎麼還跟上來了?”
許訣也是皺着眉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但終究什麼也沒說,隻是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往裡走。
很快,幾人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
譚川早已經将酒準備好,許訣扯了瓶子就開喝。
這些年,許總看着殺伐果斷光鮮亮麗,但其實很多業内人都知道,這位曾經在酒桌上那也是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來的。
這點酒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可還是讓譚川看得心驚。
“你……你吃飯沒,慢慢喝,你這跟喝水有什麼區别?”
他剛說完,旁邊傳來樂天陽一聲嗤笑,“許總這是失戀了吧,看看你那微博多深情啊,隻可惜小美人不領情。”
許訣不搭理他,這樣的人還不值得他去計較。
然而對方卻偏要招惹他。
“叫什麼來着,好像是叫林壹靜,我印象挺深刻的,學弟啊,當時他就長得水靈,在學校裡沒少招人惦記。”
見許訣已經停下動作,譚川很想拿個瓶子去塞住那人的嘴,但他還不敢。
“當初我爺爺千叮咛萬囑咐不要碰他,我還以為誰在背後撐腰,原來是許總。我就知道我沒看走眼,那床上功夫肯定不得了,要不然怎麼讓一向禁欲的許總都念念不忘呢。”
對上許訣似是發怒的眼神,樂天陽毫不畏懼地繼續道:“什麼時候我也得嘗嘗,看看到底能有多好……”
話沒說完,隻見剛剛還穩如一棵松的許訣倏忽間站了起來,沒反應過來對方要幹什麼,隻聽砰的一聲,額頭上還沒感覺到疼痛,已經有溫熱的液體滑了下來。
“許訣許訣……”譚川是死死抱住還要上前揍人的許訣,嚷嚷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送醫院啊。”
“不準拍!都給我删了……”
然而酒吧什麼地方,魚龍混雜,饒是譚川是此處的老闆也沒能阻止許訣打人的事情被傳出去。
短短一小時,就讓ROSE.R公關部集體回了公司,為老闆加班。
看了看怎麼降也降不下去的熱搜,譚川腦子更痛了。
“我說你他媽是不是吃錯藥了,樂陽天什麼人你不知道,你跟他置什麼氣啊?”
許訣坐在包廂沙發上,這會兒還跟沒事人似的,也不像剛才那般陰沉着臉了,隻是還一杯一杯地喝着酒,看得譚川火大。
“怎麼着啊,不說話幾個意思?”
譚川怎麼說對方就是不開口,他隻能唱獨角戲。
“我早他媽發現你不對勁了,一開始還以為是為了蘇沅白,現在才明白過來是為了林壹靜。”他冷笑一聲,“讓我猜猜,是蘇沅白回來了,所以林壹靜不想跟你好了,然後你發現自己愛上他了?”
幾個問題下來,終于得到了許訣的冰冷眼神。
譚川咽了咽口水,大着膽子問:“怎麼?也想打我?”
許訣沒理他,繼續悶頭倒酒。
“不是吧?”譚川奪過對方的酒瓶。
“真愛上林壹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