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被一邊的麻子臉收錄在眼底,看着那個新人緩緩倒下的樣子與他記憶中的那人漸漸重疊。
他與吳得男相識于一場副本,彼時同為新人,他們比其他新人都要幸運,有一個好心的c級玩家幫助,帶領着他們走到終點,但最終通關的就隻有他與吳得男兩人,因為帶領他們走向勝利的玩家倒在了終點。
那天的場景與今天完全重合,讓他将腦海裡的碎片再次提撿出來。
同為新人,他們同樣的膽小,唯一不同的是吳得男那顆狠毒的心髒,通關後,他一直有在關注吳得男的信息,看着他短時間裡從最底層的d級玩家一路飙升至c級,晉級速度非常之快,但這速度的背後卻是拿着其他新人的命累積起來的。
“導遊呢?”在混亂的場面裡,秦時發現少了最關鍵的一個人,明明現在許多人異變成怪物是他主導并期望着的,但此刻驗收成果時,他卻不在,還是說,這些人的異變隻是前菜而已。
蔣文一手将沖上前來的怪物凍住,然後說道:“從那個地洞裡出來時,就沒看見他的身影,應該是停留在下面了。”
“上面交給你,我下去看看。”
“好。”
秦時剛走到那個洞口,就被譚思言攔住,她有些好奇:“你還要下去做什麼?”
“下去上吊。”秦時推開擋在面前的小傘,跳了進去。
“态度惡劣。”譚思言嘟囔着,收起傘,也跳了進去。
兩人的腳步聲一前一後,很快又落下來第三個聲音,是神使九,他的手迅速搭在牆壁上,以他的手出發,銀色的物質瞬間将整面牆壁布滿,殺意彌漫在這個空間裡。
秦時停下腳步,歎息一口氣,轉過頭真誠而又緩慢地問道:“你不累嗎?”這種感覺就好比一個小蒼蠅一樣一直在耳邊嗡鳴。
“于品,”譚思言叫出神使九的名字,然後一臉譏諷,“雖然我不喜歡秦時,但你真的挺沒品的,是誰給你取的這名字,你自己嗎?沒品先生。”
于品猛捶牆壁,帶出陣陣波紋,看着前面兩人,眼底迸發出好戰的因子,像一頭精力發洩不完的野獸,他舔舔幹燥的嘴唇:“有這個時間你們還是說說遺言吧。”
他說完這句話,整面鐵質的牆壁出現無數雙鐵手。
“真是的,一天天像有使不完的牛勁。”譚思言面無表情地躲避着鐵手,然後吐槽着于品。
鐵手的攻擊太密集,如果他們隻是一味地閃躲不主動還擊的話,等待着他們的就是體力被耗盡然後被拍死。
秦時并不想使用神力,神力帶來的消耗太大,而産生異變的條件之一就是體力,在這時他聽見了譚思言挑撥的聲音。
“喂,秦時,他都要殺你了,你還不還手?”
譚思言的話讓秦時想到了一個不需要耗費自己太多神力的方法,那就是讓别人使用神力,他在他們眼中停了下來,譚思言看見秦時扯出的微笑頓感不妙,感覺自己的後脊發涼,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
然後,秦時憑空消失了,留下一句話:“好像那個沒品先生,要殺的,不止是我。”
秦時的消失,讓于品将矛頭對準譚思言,對他來說,所有神使都是他要殺的敵人,所以,秦時的消失,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麼影響。
“草。”譚思言罵了一句,拿出自己的小傘,打斷眼前的這些鐵手,并不想與于品過多糾纏,她可不想異變成那種醜陋的東西,但秦時的消失讓于品更加警惕了起來,不斷加快的攻擊就是為了不給譚思言逃跑的機會。
淩厲的攻勢讓譚思言沒有空隙使用道具,她打開傘,傘邊的流蘇堪比利刃,将周身的鐵手齊齊斬斷,她将遮擋自己的傘擡高,露出茶色的眼眸。
整個人如同彈跳彈一般,唰的一下就沖到了于品的面前,手中的傘收束着,形成一柄刺刀,狠狠刺了過去,被于品的身體硬質化抵擋。
譚思言“嘁”了一聲,借着力跳開,又重新折返,從刺改為了劈,臨近于品身前時,手中的傘面自動散開,隻留下一個骨架,整個傘面分成了幾部分,旋轉着繞到于品身後,對他前後夾擊。
于品見狀将全身防禦值點滿,不屑地咧嘴:“你覺得這樣就能傷到我嗎,似乎太小瞧我的鋼鐵了。”
譚思言依舊沒有停下攻擊的腳步,在于品裂開的嘴角中給了他狠狠一擊,碰撞出刺耳的聲音,她一個翻身,将于品踢到地洞出口的牆角,收回了帶血的傘面,然後與骨架合為一體。
她重新撐開,一場血雨傾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