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思言整理着傘下略微淩亂的流蘇,朝于品瞥去一個眼神:“看來小瞧神力的人是你,你似乎忘了我的神力是什麼。”
于品從鼻息裡發出哼聲,靠着牆壁站起了身子,整個背部弓着,蓄勢待發,想要給譚思言緻命一擊,但先行動的是譚思言,她将小傘漂浮在手心上,傘上的流蘇無限伸長,跟于品纏鬥在一起。
流蘇更具柔性,以各方位的角度折疊躲避和攻擊,消耗着于品的體力,他自己也察覺出來,随着體力的流失,自己眼睛開始幹澀,脖子也逐漸癢了起來。
這是異變的征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譚思言,沒再戀戰,然後使用道具瞬移了出去,譚思言根本沒想着殺他,就這樣看着他離開,沒有阻止,自己也撐着傘出去了。
等他們全部離開後秦時出現在了原地,剛剛根本就沒有走,而是将靈體與黑霧進行了融合,讓自己隐身化,在旁邊看着譚思言與于品的戰鬥,也看見了最後一幕。
于品的确将自己的全身硬質化了,可以說譚思言再狠厲的招式他都可以抵擋,但是在那個傘面接觸到時,于品那塊皮膚的硬質化直接被解除,導緻譚思言的攻擊成功了并且直擊要害。
于品的這個情況與秦時在現實與譚思言交鋒時一樣,當時的譚思言隻是在幕後輔助,現在看來,她的直面對擊也很厲害,尤其是她的攻擊與她的神力相配合,能讓人在關鍵時候掉鍊子,她的神力秦時至今也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
能讓人倒黴,但似乎也不限于這樣。
秦時轉身去往與他們相反的方向,來到了那片由屍油組成的泊,地面上還有之前那個異變人啃食的人/肉殘渣在這,他左觀右看也沒有看見一個其他出口,這裡就是一個封閉的單向通道。
若是封閉的單向通道,沒從入口出去的導遊又去哪裡?
他沿着邊緣走了一圈,确實沒看見其他的出口,隻好折返,一探出頭,涼意席卷全身,秦時看去,一個個冰雕立在原地,裡面被封印的是那些異變的人,混亂的場面被平息了下來,大家都安靜地坐在地上,消化着這一切,蔣文也靠在一處大石頭上閉眼休息,直到秦時的出現,她才重新睜開眼。
“這些怪物殺不死,隻好讓它們失去行動能力。”
秦時并沒有關注那些怪物,而是看着蔣文的泛紅的眼珠,問道:“你身體感受到什麼異常了嗎?”
“沒有,隻是眼睛有些幹澀。”
“嗯,自己注意,這也是異變的開始,之後不要過度使用神力。”
蔣文有些錯愕地回了句:“哦。”她感覺自己産生了幻聽,竟然聽到秦時有些關心的話語,雖然語氣生硬,但确實是關心的話,若他們是正常的隊友,那麼這樣的關心還挺正常,但他們現在的關系有些扭曲,像隊友,卻又不像是尋常隊友。
他們之間隻有利益交換,她想要跟在秦時身邊看着那個未來,而秦時留她在身邊隻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而已。
“咔嚓。”冰塊破裂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個NPC指着有些裂痕的冰雕驚恐地說道:“他們要出來了。”
蔣文卻是皺起眉頭,有些疑慮:“雖然随着時間的推移我用神力産出的并會逐漸弱化,但也不至于這麼快。”
聽此,秦時望着逐漸被黑夜侵蝕的天空說道:“不是你的神力弱化加快了,而是它們在逐漸增強。”
“走吧。”入了夜的沙灘有些冷,秦時将沖鋒衣的拉鍊拉倒頂端,将嘴巴遮住,隻露出半截鼻子和一雙冷冽的眼睛,說出來的話隔着一層衣服,有些悶聲。
他們走後,其他NPC也紛紛跟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啪嗒。”一塊冰被踢碎,落到地上,緊接着第二塊,第三塊,裡面的怪物被釋放出來,想上前啃咬着眼前的人,卻因為被冰封久了的身體不靈活,實實地接下那人扇過來的大逼鬥,怪物被打得有些發懵。
“沒腦子的蠢貨。”那人接着又去将其他的怪物釋放出來,一邊踢着還一邊說道,“你們可千萬别讓我失望啊。”
“砰。”大力一擊釋放出了最後一個怪物,它們聚集在一堆想要攻擊着眼前的人,張大的獠牙還沒有靠近那人就自動地閉上,然後調轉了方向,往秦時他們的方向走去。
初生的月色照亮了那人的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