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蔣文注意到秦時的動靜。
“沒事。”秦時盯着那一處,很快又将視線轉回室内。
“副本入侵現實與系統脫不了幹系,還有你看見的那個未來。”秦時平靜地扔出炸彈,将幾人都炸得僵住,好半天才緩過來。
“你是說,我們的敵人是,系統?”譚思言說出這話都有點費勁。
“不确定。”秦時想到了那個被系統封印的邪神,不緊不慢地說,“或許比系統還要神秘。”
“很麻煩,敵人掌控着我們的一切,我們卻摸不見他的身影。”譚思言個子小小的,卻出奇冷靜地分析着。
“不,不是我們摸不見他的身影,而是他沒有身影。”
秦時說出自己的猜測。
“沒有身影?”
“對,若他有身體,或者他能來到現實、副本,他就不會放任我到現在,殺死敵人最好的機會就是還在幼苗時直接連根掐斷。”
譚思言皺眉:“沒有行動嗎?他不是入侵我的記憶,讓我看見了那個未來,然後想借刀殺人。”
秦時扯開嘴角:“不,他知道你不會殺了我,那個未來,你但凡冷靜下來再去回想就會發現有不對的地方。”
“那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譚思言不解,這樣做似乎沒有什麼好處,難道說是一場豪賭?她越想越覺得有理,畢竟如果她沒有懷疑那個未來,真的殺死了秦時,他就賭對了,如果自己懷疑了,對他也沒有影響,甚至都不能從未來裡知道他的身份,拿他也沒辦法,直到秦時說出了另一個她從未想過的原因。
“惡心人,知道在殺不死對方的前提下,如果能惡心對方一把,也是好的。”
...還能這樣?譚思言沉默了,這有什麼好惡心,她殺秦時,又不是愛上秦時,等等,她神色聚攏,一個大膽的猜想浮現在腦海中,她遲疑且緩慢地求證:“因為我們是...隊友?”她說的是未來的隊友。
在看不見未來的時候,他們注定會成為隊友,所以如果她真的拼盡全力要殺秦時,那麼未來就會朝着另一個軌迹走去。
一個未來的隊友要殺現在的自己,任誰心裡都會膈應,譚思言忍不住膽寒,這不是惡心人,相反,很好的一個計謀,如果按照正常軌迹來說,她與秦時以後會遇見并成為隊友,而現在自己被提前出現,還是為了殺秦時,換做她,是不會接受這麼荒誕的戲劇,就像兩個合軌的航線隻用輕輕一撥就離遠。
“你那個時候就知道了?”她指的是在咖啡廳時她們的談話。
“嗯。”秦時沒有反駁。
譚思言心裡說不上平靜,也沒有多大波瀾,她能感受到秦時身上帶着比她更為沉重的枷鎖,禁锢着他的自由,讓他每一步都踏向一個既定的結局。
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她難得沉默了下來,房間裡一時充滿了安靜,四個人,兩人打着啞謎,一人聽懂,一人完全不懂。
“我出去一趟。”
等到秦時走後,鐘無期才急切地詢問蔣文:“你們說的未來是怎麼回事?還有你、譚思言,為什麼又跟在秦時身邊?”他有太多想問的東西,但還是現将自己最想弄清楚的兩根問題先說出。
蔣文卻有些疑惑:“你不看秦時的直播間嗎?我記得每個新人都會被強制開啟直播間并且不能關閉,秦時,現在應該還算是新人吧。”她們之間的大部分事情應該都會被播上去。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秦時沒有直播間,深海的副本裡我找遍了都沒有找到他的直播鏡頭,但其他人好像都沒有察覺,甚至沒發現少了一個視頻。”
!
鐘無期看着她們的臉色也意識到這并不是系統問題,而是秦時身上還隐藏着一層秘密。
蔣文吐出一口口氣,眼神變得犀利:“我不管你們是什麼理由跟随着秦時,但我希望,我們的目标從來都是一緻的。”
雖然蔣文說的‘你們’,但譚思言知道不過是提醒自己罷了,她笑着說道:“當然。”
得到回答,蔣文将一切向鐘無期解釋着。
秦時不知道,自己的離開倒促進了内部的團結,他出來是因為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影子,之前那無意的一瞥,确實不是自己的眼花。
外面下起了蒙蒙小雨,那人早有準備地從兜裡拿出一把雨傘,然後撐開,像是不知道身後跟了一個人,緩慢地走着,穿着一身黑衣,長到腳底,被傘遮住的頭發有一小節時不時的随着身體的搖晃露在傘外。
那是純正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