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了一天的譚思言也在夜晚醒過來,她的喉嚨似火燒,拿着桌上的水咕咕地灌着,感受到五髒六腑傳來的陣痛,她的面孔有一瞬間的扭曲,然後長歎一口氣又倒回床上。
自從遇見秦時後,自己總是很狼狽,那個超脫規則的祝福差點讓她直接死在副本裡。
她真是沒有經過頭腦思考,下意思地說出那樣的話,絲毫沒有考慮過自己,隻想着還能夠看見秦時。
譚思言的動靜讓身邊的人一個個醒來,暖黃的燈光打開。
蔣文、莉絲塔、鐘無期都在。
她環視一圈,沒有見到那個人,收斂了情緒,啞着聲音說道:“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許久未說話,蔣文的聲音也是沙啞的。
“你可算醒了。”鐘無期蹲在床邊伸出個腦袋,“沒有你說話,總感覺全世界都友好了許多。”
譚思言無語:“你是m嗎?”
鐘無期真誠道:“m是什麼?”
他眼中的疑惑不假,讓譚思言不忍直視,偏開頭:“沒事。誇你呢,說你像...媽一樣溫暖,這麼會關心人。”
“若不是你那可疑的停頓我還真信了。”鐘無期眼神幽幽。
譚思言笑了出來,她問:“我們這是回來了?”
房間的布局明顯與那邊的不一樣。
“嗯,新的副本降臨在現實了,仁赫要去處理,就一起回來了。”
蔣文的話讓譚思言笑意頓住:“是賽前副本。”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她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副本在現實是怎麼樣的?”
蔣文:“等仁赫他的同事發現時,周圍已經倒了一大片兒童,都被放了血,有些活着,有些還在昏迷,那些人已經交給警察處理,是普通的人,現場沒有察覺到其他的東西,副本中的那些幹屍沒有出現。”
譚思言嚴肅着問道:“不,那些祭祀儀式呢?有沒有完成?”
“根據仁赫的描述,他們在現場沒有發現任何關于祭祀的東西。”
“不,不對。”譚思言反駁着,“那些孩子已經被放血,召神儀式已經開啟。”
她擡起眼皮:“趕緊讓仁赫去現場,我們也去。”
等他們趕到時,那處空地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風卷。
有多小呢?
就是貼着地面,有幾片葉子飛舞着,不認真看根本瞧不出來,隻會以為是風。
“難怪賽前副本會是這樣的一個副本。”譚思言盯着那個風卷說着。
仁赫:“什麼意思?”
譚思言:“系統不僅僅是要在副本裡出現,更重要的是…他要降臨在現實,而那個副本注定會登陸現實,所以他将召神儀式融入進那個副本,也就意味着,他也會通過這個副本降臨在現實。”
“賽前副本不過是他降臨現實的通道而已。”譚思言繼續說着,“之所以現在還隻是個小風卷,是因為秦時組織了他降臨的速度,要不然我們現在要面對的可就是系統本身,而不隻是這個還未成型的風卷。”
仁赫半晌才說:“若是在副本中組織了那場儀式是不是就意味着現實不會發生,系統也無法降臨。”
譚思言白了一眼:“你想什麼呢?”說完她似乎反應過來,帶着冷氣說道,“你是怪秦時沒有在副本就阻止這場儀式嗎?”
仁赫沉默後說道:“不是怪他,而是自己,我無法看透秦時的想法,所以無法決斷到底應該如何讓選擇才會以最小的犧牲阻止這場陽謀。”
蔣文:“無法決斷就試着完全地交給秦時,他會帶領我們走向最終。”
譚思言卻道:“秦時也不缺乏你的相信,我可以明确告訴你,若是你在賽前副本中選擇了犧牲自己阻止這場召神儀式,那麼它才會徹底降臨,現在的人類世界已經變成了廢墟。”
“神的降臨隻能延緩,不能阻止,你越是阻撓他隻會越快的降臨,你才是加快他降臨的燃料。”
仁赫靠近那個風卷,想将裡面的樹葉取出,那看似溫柔微弱的風卻堪比利刃,光是靠近,就讓仁赫的手變得鮮血淋漓,混着血液,那團風卷似乎變大了許多。
這讓他明白,譚思言說的是真的。
仁赫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所以,你們知道秦時去了哪裡嗎?”
他可不信秦時會真的死在副本裡。
他的問題讓所有人沉默,最後還是蔣文開了口。
“我們要知道就不會跟你待在這裡。”
“等等等。”鐘無期有些驚恐又遲疑地開口,“系統...好像可以打開了。”
所有人聞言皆是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