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忘了,這是清水湖。”蘇禧青面色平靜道。
——他的領域中心。
——吞噬能力最強的位置。
蘇禧青閃身上前,掐住江似雲的脖頸,快速汲取他體内的靈氣。
江似雲被壓倒在地,反手将藍色短刃刺進蘇禧青的後背,鋒利短刃刺破皮肉,穿透蘇禧青的心髒。
蘇禧青唇角流下一行血,他手上的力道加重,幾乎要将江似雲掐到窒息。
他身後的青色外袍開始向外滲血,大片的紅将青衣沾染,蘇禧青毫不在意,金色豎瞳散發着赤焰幽光。
江似雲本就是強弩之末,耗費最後一絲精力才爬上岸來,眼下被蘇禧青瘋狂吞噬體内的靈氣。
不消片刻,江似雲便失去了抵抗的力氣,握着短刃的手松懈下來,垂落在地,傾天長戟重重地砸在地上。
蘇禧青推開他,反手拔下插在後背的短刃,毫不猶豫地刺進江似雲的心髒。
片刻後,将短刃抽出随手扔在一旁,蘇禧青身體脫力,癱倒在地面上。
兩人渾身是血地躺在一起,蘇禧青望着天際極速靠近的黑雲,感覺頭暈目眩。
等他意志平複後,蘇禧青半撐起身子,撿起地上的短刃劃破自己的手腕,掰開江似雲的唇,将自己的血喂了進去。
過了片刻,江似雲的白睫微顫,幽幽睜開眼睛。
見他醒了,蘇禧青将手腕湊到自己的唇邊。
他也需要補補血。
蘇禧青喘口氣,說:“現在就将你送離秘境,以後不要來了。”
“我不離開。”
“這由不得你。”
腰肢被環住,蘇禧青低頭,就見江似雲環着他的腰,頭隔着衣服埋在他的腰腹,“你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你的。”
“我不要。”蘇禧青嗓音冷漠道。
江似雲擡頭,下巴埋在蘇禧青的衣服裡面,姿态放得很低,語氣有幾分執着說:
“我們結契。”
“我認你做主。”
冷淡的話,伴随着夜風,撞進蘇禧青的耳朵裡面。
本來還有幾分氣憤的蘇禧青,聽到這話,瞳孔瞪大,“你不要亂講。”
“沒有亂講。”
江似雲握住蘇禧青的一隻手,唇湊了上去,沒有預料地吻上蘇禧青的手背。
蘇禧青想将自己的手抽回來,卻被江似雲緊緊握住。
手背上傳來冰涼的觸感,情急之下,蘇禧青擡手,用力扇了江似雲一巴掌。
江似雲被打得頭向一側偏去,他不在意地用舌頂了下腮,淡聲道:“值了。”
平靜的話語,配上那副毫不在意的眼神,有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荒唐感。
蘇禧青:“……”
真是瘋了。
蘇禧青擡手,捂住江似雲的眼睛,“離開秘境,永遠不要回來。”
他剛要施展法術,手腕被趁機握住,灼燒感從手臂上傳來。
蘇禧青掀開袖子看去,隻見繁雜冷豔的雲紋再次出現,相較于上次的淺藍色,這次的顔色格外深,圖騰周圍環繞一根紅線。
“你做了什麼?”蘇禧青問。
“青青。我喜歡這個稱呼。”江似雲躺在蘇禧青的腿上,語氣低沉道。
蘇禧青:“……”
真是荒唐至極。
“我送你離開。”蘇禧青說。
江似雲緊握蘇禧青的手腕,依偎在他腿上,“我們已經結契,你在哪裡,我在哪裡。”
蘇禧青擡手,覆蓋在江似雲的雙眸上,手心内的睫毛眨動,并不安分。
片刻後,江似雲仍在原地,并沒有離開秘境。
蘇禧青這次信了他的話,無奈推開江似雲,想要站起身,卻被他緊緊箍住腰。
有力的手臂環住他的腰肢,像鐵鉗一樣,将蘇禧青固定在原地。
天色逐漸陰沉,烏雲彌漫,涼風吹拂。
蘇禧青看了眼天空,“快下雨了,我們該回去了。”
“你方才要下水救我?”江似雲低聲問。
“沒有。我隻是擔心你把清水玉帶走。”蘇禧青随口道。
微弱雨點落在臉上,冰涼舒緩。
蘇禧青掰開江似雲的手臂,站起身,卻見他跟在自己身後。
“要和我回去嗎?”蘇禧青問。
“你要帶我走嗎?”
狂風席卷周圍的落葉,不消片刻,雨點加大。
已經回不去了。
蘇禧青沒有回答,自顧自地向前走,過了片刻後,他停下腳步,卻見江似雲仍站在原地,低垂着頭,任大雨淋落。
明知道這雨不會影響他分毫,蘇禧青卻還是快步走向他,扯住他的手,冷聲道,“進入圖騰内。”
江似雲眸光微怔,“好。”
小院距離太遠,附近有個山洞,可以用來避雨。
青灰色石壁内,蘇禧青點燃火堆,将衣服脫了下來,扔進裡面,随後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江似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靠着石壁坐在角落裡,盯着蘇禧青赤裸的後背出神。
蘇禧青疑惑,背影有什麼好看的。
雨越下越大,山洞中隻有一塊石闆。
蘇禧青走了過去,費力地變了床被子,躺在上面。
過了片刻,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蘇禧青轉身,和躺在他身後的江似雲面對面。
“這是我的被子,你去圖騰裡面。”
江似雲沒有回答,而是腦袋靠了過來,頭抵着蘇禧青削瘦的肩膀,“想和你再近些。”
“好奇怪的話。”蘇禧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