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你想讓我臣服你嗎?”宋楚樂問。
蘇禧青緊抓着宋楚樂衣領的手向上攀,纖長的五指貼上他的脖頸,不斷加重手上的力氣:
“和有主人的狗談臣服?就算馴服了,你自己認為,這條狗會認新主嗎?”
盡管被遏制住脖頸,呼吸也完全被控制在對方手裡,宋楚樂卻沒有躲閃,屈膝跪在地上,他微微仰着脖頸,眼底是自己也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青青……他也是我哥哥,他救過我的性命,我必須償還他這條命。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青青,他對我來說很重要……他為了救我才受的重傷……他現在失去神智,無藥可治。我必須帶走清水玉,去救他……”
宋楚樂說這話時,眼神被濃厚的悲傷籠罩,眼尾垂下兩行淚:
“青青……我沒想到會遇見你……你和我遇見的人都不一樣,我喜歡你……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說到這裡,他平靜的嗓音開始哽咽:
“如果可以重來的話,我在剛到秘境的時,就會來找你……哥哥……”
蘇禧青眼神平靜,沒有因為宋楚樂這一通肺腑之言而倍感同情,反而加重手上的力道。
若是宋楚樂從一而終,行動幹脆地搶走清水玉,蘇禧青還能誇他一句癡情,可眼下,這副搖擺不定、情有苦衷的模樣,卻最是令人厭惡。
他直接一針見血地問:“怎麼?你愛上我就不會再奪走清水玉嗎?”
蘇禧青話語一轉,又嘲諷說:“還是想假意依附于我,再趁機哄騙我将清水玉交付于你?”
心思被拆穿,本來面上挂着淚的宋楚樂,擡眸直勾勾地盯着蘇禧青,嗤笑一聲後,他擡手握住蘇禧青的手腕,輕輕用力,将他的那隻手握在手心。
冷白的脖頸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泛紅指印,宋楚樂仿佛渾然未覺一般,擡手随意擦拭眼角的淚水,随後撩起眼皮盯着蘇禧青,眼底帶着笑意。
“哥哥。有些話心裡清楚就足夠了。沒必要說出來。”
“不過哥哥……你分明知曉我的算計,又為什麼不說出來。”
宋楚樂壓低聲音,在蘇禧青耳邊詢問。
“你算什麼?值得我去費心思?”蘇禧青反問。
宋楚樂沉默地看了蘇禧青片刻,從他那雙蘊含着怒氣的眸子,看向他唇角勾着得那抹不屑的笑。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撫摸那兩片唇,不理解為什麼看起來那麼柔軟的唇,卻能說出那麼決然傷人的話。
——令人作嘔。
——還真是聽起來很傷人的話。
“那你前段時間,對我的那些好,也隻是因為……”前輩對後輩的關心嗎?
“哥,你讓我要糖前裝乖些,那你為什麼不能接受我的全部,連同我的劣根,一起接受我呢?”宋楚樂不解地詢問。
躲過他試圖靠近的手,蘇禧青冷笑,“你喊我一聲哥,我就真是你哥了?方才你不還說要拿清水玉去救你那位哥哥嗎?”
“他對我縱容,也隻是為了騙取我為他提供丹藥,他救我,也隻是我自己編織他愛我的假象……其實他根本不愛我……也從來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宋楚樂緊抓着蘇禧青的手腕,說出的話,不知道是對蘇禧青說的,還是在透過他,對着另外一個人說的。
“你對我說這些有什麼用?缺愛你去找你那位好哥哥,你和我說,難道我能給你愛嗎?”蘇禧青質問。
“哥哥……你和他不一樣……”
宋楚樂低聲呢喃,“你和他是不同的,如果我能一直裝下去,你也會真心對我。可他卻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我對你們之間的算計不敢興趣,宋楚樂,清水玉就在那裡,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裝的如何情深,如何情有苦衷,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幫你取走清水玉。你若真對你那個哥哥仍有情誼在,便舍命跳下湖裡,若僥幸奪得清水玉,我不會補你一刀,可你若不幸殒命湖中,這次我卻是不會再去救你。”
蘇禧青說完,一把推開宋楚樂站起身。
賣慘誰不會?
掉幾滴眼淚便為你放下底線的,那是真正愛你的。不在乎你的人,看你哭就心煩。
他一個自身難保的狐狸,天天耐着性子和幾人周旋,就想學點技術闖蕩修真界。一個兩個,上來不是你侬我侬,就是情意綿綿,揣着一顆假心放低姿态,前來讓他作踐。
——好。
——那他便順着他們的戲路,平白作踐幾人。
看這一顆顆虛僞的心,能遭得幾日磋磨。
他本就不是白素貞,也動不得一絲真心。
再說了……
蘇禧青偏頭捂臉,眼神飄向一旁,他是真拿他們當兄弟,等着以後闖蕩修真界,靠他們發家,現在一個兩個嘴上情啊愛的,他内心也真是不好受。
這個劇情發展,怎麼和他預想中的點家升級流封神路線不一樣啊?
按照他的設想,劇本不應該是《穿越修真:我和我的五個金手指大佬》嗎?再不濟,也應該是《龍王歸來:大佬都是我小弟》,現在怎麼變成《史密斯兄弟》了。
蘇禧青站在那裡,像根木頭一樣懷疑人生,衣服被扯動。蘇禧青低頭,卻見宋楚樂仰着頭看他,加上他雙腿跪在一起,還真挺像條狗的。
蘇禧青伸手,捏住宋楚樂的下巴,左右打量宋楚樂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