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察局出來，周曼曼對沈偲說了聲對不起，從态度上來看挺真誠。

沈偲歎了口氣，揉了揉發燙的太陽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算了，你以後看人還是擦亮擦亮自己的雙眼吧。”

話說完，沈偲轉身離開。

*

一通折騰下來，已經是大半夜。

沈偲獨自一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心裡空落落的，說不上來為什麼。閨蜜湯之念今天出差去了另外一個城市，她回去了也是一個人。

在警察問周曼曼和那位騙子是什麼關系的時，周曼曼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說白了，兩個人沒名沒分的，就是炮友嘛。

也是在這個時候，沈偲突然就想到了葉開暢，感覺挺莫名其妙的。

這時已經是晚上十點，沈偲拿出了手機，翻到了葉開暢的聊天對話框。

他們最近的聊天記錄在十天前，不能否認的是，那個夜晚的沈偲真的有點賣弄風騷。

今晚的沈偲沒有生理上的需求，卻挺想找個人陪。她沒忘記葉開暢的承諾，随叫随到。

[你可以來接我回家嗎？]

她直截了當地發送信息給葉開暢。

不過沈偲對此并不抱任何希望，那天下午他們水深火熱地糾纏在一起，任何話都不經過大腦，承諾也未必是真的。

不料，下一秒，葉開暢回複兩個字：[定位]

沈偲沒想到他回複如此迅速，也沒問為什麼，直接把定位發過去了。

葉開暢：[警察局？]

他大概有些意外。

沈偲：[嗯，我犯事了。]

這話模棱兩可，不算說謊。

葉開暢：[十分鐘到]

事實上，沒用十分鐘，那輛熟悉的邁巴赫便行駛到了沈偲的面前。

沈偲就坐在警察局門口的馬路牙子上，雙手抱膝，發呆。

她擡起頭，強光讓她眯起眼，微微蹙眉。

車燈照在沈偲的身上，襯得她小小一隻，孤立無援。

葉開暢下車，一步一步朝沈偲的方向走過來，擋住了她面前刺眼的光線。車大燈照在他高大立體的輪廓上，依舊還是那副一絲不苟的樣子，純手工定制的西裝在身，筆直修長的雙腿，腳踩一塵不染的皮鞋。

走近後，沈偲才看清楚葉開暢的臉。他神色和往常沒有不同，隻不過金邊眼鏡下那雙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在審視一個罪犯。

短短幾步路的距離，沈偲隻是呆坐着，仰起頭看着葉開暢。多數時候，他還是讓她感到陌生，帶有深深的距離感。

一直到葉開暢俯身，伸手觸碰沈偲略顯淩亂的頭發。

“怎麼弄的？”

沈偲忘了自己狼狽的樣子，她的臉上甚至還有抓痕。在和周曼曼互相扯頭發的過程中，她的臉上被抓破了皮，額角滲出了血。

真要說起來還挺不好意思，在反詐宣傳力度鋪天蓋地的現在，她一個頭腦還算清醒的年輕人居然會被騙。被騙就算了，她還因為和人打架進了警察局。

當然，不用沈偲說，葉開暢也能猜到一二。

“打架了？”他屈膝半蹲在沈偲的面前，撩開她額角的發絲。

沈偲乖巧地點了點頭。

葉開暢：“你是被打的那個？”

“不算吧，我們是互毆。”

思來想去，沈偲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葉開暢。

她最後強調：“先說好，不能再說我蠢了，我自己也意識到了防備心太弱。可是怎麼辦呢？事情已經發生了，隻能安慰自己吃一塹長一智。”

葉開暢勾了勾唇，伸手揉了揉沈偲的腦袋。

“除了臉上，還有其它地方受傷嗎？”他比較關心的其實是這個。

沈偲搖搖頭：“應該沒有。”

女孩子打架，也就扯扯頭發，用指甲互撓對方，一點皮肉痛。

還不等沈偲再說什麼，葉開暢突然靠近，一手攬着她的腰，将她打橫抱起。

“我自己……”能走。

後面兩個字還沒說完，沈偲下意識地伸出雙手勾住葉開暢的脖頸。她并不是第一次被他打橫抱起，身體懸空又被牢牢緊抱着，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

來到車上，葉開暢扔給沈偲一個問題：“送你回家還是去我那兒？”

沈偲頓了頓，想起一件事：“那個，我來月經了。”

“這和我剛才的問題有關聯？”

“當然有。”沈偲看着葉開暢，弱弱回答，“我不能接受浴血奮戰。”

回應沈偲的，是她的腦門被嚴肅敲了兩下。

葉開暢居高臨下地看她：“你腦子裡除了做.愛，就沒有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