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家徒弟,就算是吵了架,也斷沒有讓其濕着身體站在院中吹風的道理。
阮歲寒不由分說,抓着方覺的手腕帶着他進了自己的卧房,讓他坐下,拿起一旁的帕子給他擦頭。
被碰過的手腕像是有着一層酥麻,思思繞繞,形如過電,這樣的肌膚相貼,以前方覺從未覺得有什麼,但經過這短短的一夜,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都多大的人了,還落水,就不能多注意一點麼。”
阮歲寒一邊給方覺胡亂地擦着頭發,一邊又在數落他。
方覺心裡在掙紮,夢裡對着師尊做出了那些事,現在還被師尊關心,他倒是在瀑布邊上睡了一覺,可師尊呢,師尊卻像是一整夜在等着他回來。
想到這,他固執地想确認一下,抓住了阮歲寒在他頭上擦拭的手,“師尊。”
“嗯?”
方覺擡眼,透過被擦得亂糟糟的頭發看着他的師尊,“……您,是不是一宿沒睡?是在等我嗎。”
阮歲寒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好一會兒,點頭,“嗯”了一聲,然後又略顯别扭的别過頭,“我也沒想到你就真的傷心到不回家……”孩子大了,心思果然細膩許多。
師尊,居然真的在等他……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暖流,從心口,一點一點地浸潤身軀。
方覺覺得昨日鬧脾氣的自己就像是個跳梁小醜,師尊這麼好自己還要跟她較真,着實不該,太不應該了。
抓着師尊的手将那柔軟拿下來,貼在臉頰,他輕輕蹭了蹭阮歲寒的手背。
“對不起,師尊,我錯了,下次不敢了,我隻是希望師尊好好休息,沒有什麼比你的身體更重要。”
“那你就不要不歸家,害我等你都沒有休息。”埋怨的話聽進方覺耳朵裡全變成了嬌嗔。
師尊其實是在蹬鼻子上臉,明明就是她在無理取鬧,他不過是關心她。但這些都不重要了……方覺不要跟她計較這些,吃醋也好,傷心也罷,重要的是,他喜歡師尊,心悅她,愛慕她,想跟她在一起的喜歡。
明白了這些的方覺豁然開朗。
但是現在他根本不敢告訴她,因為師尊看起來,對他完全就是對着一個小輩的關懷。他隻是她的弟子,最小的那一個,羽翼未豐,他不敢将自己将将明了的愛戀說與她。
他隻輕輕地,有些眷戀地回應她:
“嗯,不會了。”
但欲念一旦升起,就再也收不回來了,方覺一夜長大,心思更加活絡,他不滿足于隻是抓着師尊的手,一把抱住她的腰,把頭放在她的肚子上。
再一次地道歉:
“師尊,對不起……”
阮歲寒被他突然的動作驚到,卻沒有推開他,這孩子小時候就黏她得緊,她也總喜歡抱着變回狐狸的他,現在雖說有些别扭,但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她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手指還插/進發絲間感受裡面有沒有水分,“……好啦,為師也錯了,不該叫你走……”阮歲寒想了想,還是也道歉比較好,做什麼要對着孩子較真呢。
手捧起方覺的臉,阮歲寒認真地低頭看着他:
“我……以後也不會了……”
不會什麼,不會再叫他走?師尊,未免也太好了,因為自己的道歉也道歉,這樣你來我也來,誰也沒有赢誰也沒有輸的結局讓方覺有些哭笑不得。
“師尊,”他看着阮歲寒的眼睛,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你要不要休息,阿覺陪你好不好,變成狐狸陪着您,好不好?不要胖橘來侍寝,要阿覺來,好不好?”
(胖橘:喵喵喵?)
聽到這個提議,提着心在廊下等了他一晚的阮歲寒頓覺困意上頭,而且,可以rua毛乎乎的狐狸诶,好心動!
“好。不過你身上還是濕的……”得去換件衣服才行。
還未說完,方覺便用靈力烘幹了衣裳。
阮歲寒:“……”
阮歲寒:“就算你是狐族靈力充沛也不用這麼浪費吧。”
方覺笑着看着他的師尊,眼睛很亮,盛滿了光,“不是浪費,我想快些陪師尊休息。”
莫名的,阮歲寒覺得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但又很快被放到了腦後。
“……嗯。”
方覺刻意将自己的身形變得很大,将整張卧榻占據,把阮歲寒圈在毛茸茸的懷裡,阮歲寒顯然很是喜歡他這樣的體型,在狐狸肚子前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把自己躺進去,很快就沉沉睡去……
心跳得好快,火狐狸甚至能聽到自己心髒咚咚咚的聲音,隐藏在皮毛下的火熱心髒,正在因為愛慕之人毫無芥蒂地躺在自己懷裡沉睡而興奮地跳動着。
待阮歲寒呼吸均勻時,他輕聲喚了一聲“師尊”,懷裡的人沒有反應。
膽子就大了起來,在斷崖旁的夢境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欲望叫嚣着又快要席卷而來,想親她……
于是,狐狸低下頭,用微涼的鼻尖,碰了碰阮歲寒柔軟的側臉……又伸出粉色的舌頭,舔了一口阮歲寒好看的唇……
又軟,又滑……更多的,方覺不敢做了,他覺得自己陪着她休息是個錯誤的決定,身體又開始發燙,形如火燒。
方覺往後退了退,想離師尊遠一點,可他一退,畏寒的阮歲寒又下意識往他這邊靠過來……
要命……狐狸的形态很好掩飾了他現在臉上的紅暈,這樣煎熬和喜悅并存的感受,真是,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