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時間的推移,客房院落裡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頂上崖洞洩下的日光早已不知所蹤,轉而變為了愈來愈暗的夜色。
院落中間的假山上,或藍或紫又或是粉白的紫陽花沾染着流水濺起起的水珠,瑩潤可愛。
初碰歡愉的師徒二人,此時并不知道極陰體質與純陽體質之間,本就對彼此有着緻命的吸引力,就好比成套的鎖和鑰匙,隻有這把鑰匙能開這把鎖,也隻有這把鎖能承受這把鑰匙的插入……隻有方覺這隻秘鑰,能解開阮歲寒這隻鎖。
……秘鑰插進了鎖孔,咔哒一聲,命定的兩人注定糾纏……
暮色四合,淡藍色的球形陣法籠罩在整間院落上,點綴其上的星宿圖案随着光暈不斷變幻着位置。整間院落都被染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外面的人窺探不了其中,裡面的動靜也傳不到外面來。
直至夜色深沉,阮歲寒不堪重負,昏沉沉睡去,情事這才稍歇。
情毒暫退,看着被自己欺負過頭的師尊,方覺如夢初醒。
擡手把汗濕的頭發梳至腦後,清醒點的方覺打量起同師尊暫時歇腳的卧房。
先前因中情毒,一路過來客卧院子時,他昏昏沉沉,滿腦子跟蒙了層水霧似的,隻有師尊在眼前腦中最是清晰,但也僅限于師尊,别的什麼人和事全都被他自動屏蔽。
現下打量,卻是又一次的被媚骨夫人的大手筆震驚住了。
身下的拔步床乃梨花木所制,煙紫色的輕紗帷幔四下垂落,嚴嚴實實将榻内遮蓋,床頂嵌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将這四方空間照得一如白晝……
想到自己與師尊方才雲雨全是在這顆能将榻内照得亮如白晝的夜明珠下進行,方覺的耳朵紅了紅,有些羞斂。
他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垂,又摸摸鼻子,這才稍微鎮定下來,低頭又去看昏睡過去的師尊。
初經雲雨,師尊以身為他解毒,累得昏睡,發絲被汗水浸濕,淩亂地貼在臉側,頸間還有一些紅色的痕迹,都是自己沒有控制分寸留下的。
發絲和紅痕似是點綴,将師尊本就瓷白的頸項襯得更為瑩白……
蓦地,血氣再次上湧,方覺又摸摸鼻子,覺得自己太過禽\獸,便強行将這股不知是不是情毒尚未祛除幹淨所緻的欲\火壓下,擡手撩開床幔。
入眼是屋内古樸且極具韻味的陳設。
雕花羅漢榻,榻上小桌還擺着一尊香爐,檀香袅袅,旁邊是心思精巧的屏風,屏風上畫着怪石山水,與這洞府的布置頗為貼切,視線再往裡去,牆上挂着的是一看就價值連城的花鳥工筆畫。
方覺邊品邊咋舌,媚骨夫人當真是深紮南域,幾十年下來的家底果然豐厚,随便指的一處客房,目之所及,都是些死貴死貴的寶貝……
端詳屋内陳設,方覺自然也注意到了房門和窗戶上的淡藍色禁制,狐狸眼一眯,感受了外面院落上整個籠罩着的陣法。
陣法玄妙,禁制亦是靈力醇厚,是師尊所設。
是師尊,為了保護他,設下的。
方覺将視線收回,再次落到了昏睡中的阮歲寒身上。
師尊為了他,還做了這許多防護的措施啊,這般想着,方覺心情不由雀躍起來,歡喜與愉悅代替被情毒侵擾的煩悶,充斥胸膛。
師尊心裡有他!
方覺忍不住撩起阮歲寒一縷頭發,放到唇畔,萬分珍惜地吻了上去,青絲纏繞在指尖,纏綿悱恻,他頓了頓,偷瞄一眼睡着的師尊,暗戳戳将自己的一绺頭發繞過來,跟師尊的一起纏在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