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回,她失策了。
三日後。
玉公主的奶娘畏罪自盡,攬下一切罪責,撇清了公主的嫌疑。
物證人證俱全,事情就此了結。
皇帝下達旨意。
貴妃管理後宮不當,特命沈妃一并協理六宮自權。
玉公主不顧聖意強行闖入,不守禮儀,念在年齡尚幼,特此于宮内禁足一月。
對此,宋妤竹有許多疑問。
她原本要同顧立一起查案件的始末,誰料顧立卻拒絕了她的幫助,隻是讓她陪在宋甯躍身邊,檢查他的功課即可。
她插不上手,也問不出話,還以為顧立查不出東西,死要面子強撐。
王貴妃治理後宮多年,早就是她的天下。
顧立一介外男,從未出入後宮,怎麼可能在短短三天内查出結果?!
事實證明,她錯了。
顧立的手還真能伸到後宮去。
而且,他的幫手是她如何也想不到的……竟是早已不問俗事的沈妃沈娘娘。
這後宮,要變天了。
-
近郊馬場。
“郡主,小殿下和顧大人就在前邊。”
“有勞了。”
自皇帝旨意下達後,宋妤竹心中仍有許多疑問。
今日休沐,到隔壁院裡卻尋不到人,打聽了一番顧立的行蹤後,幹脆直接前來要個答案。
“顧大人好雅興!休沐日不去花前月下,反倒來這荒郊野地看馬。”
暖晴乍現,風聲漸近,帶來了一陣風鈴般的琳琅笑聲。
顧立下意識回頭望,循聲找去。
下一秒,視線宛如凝膠,黏在少女張揚肆笑的臉上,他眼中不自覺浮現出笑意。
少女姿色姣好,一襲豔紅騎裝裹住美好的身段,長發高高束起,未施粉黛的臉蛋泛起薄薄的紅暈,格外英氣俊美。
“哦,還有一個拖油瓶——”她故意提聲,确保正習武的拖油瓶宋甯躍聽得見。
宋甯躍望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握住比他人高的長槍繼續練習。
“你還未我向行禮呢?”宋妤竹提醒道,還不忘逗他,“宋甯躍,你口中的禮義廉恥去哪了?”
“好了,别影響他。”
顧立身高馬大,擋在宋妤竹的面前,幾乎遮擋了她全部的視野,“尋我何事。”
宋妤竹牛頭不對馬嘴回答道:“據說這近郊馬場占地極廣,綿延數百裡,望不見盡頭,除了禁軍把守的出入口外,就再也找不出别的,我倒是很好奇這說法是不是真的。”
馬場上人數頻多,不方便談話。
顧立:“想去?”
宋妤竹點頭,看向宋甯躍,“那他……”
“這裡守衛森嚴,有禁軍護着他,不用擔心。”
“走!”
一人騎白色駿馬奔跑在前,一人騎棗紅色駿馬跟随在後,馬蹄所踏之處揚起了漫天沙塵,模模糊糊看不清人影。
宋甯躍一套功夫練完,奇怪先生為何沒有出聲糾正他。
誰知回頭一看,先生和小姑姑不知何時已騎馬到千裡之外。
随着禦馬聲漸漸遠去,兩人兩馬越入等人高的大片草叢裡,忽然間失去了蹤影。
隻有宋甯躍一人呆滞在原地:“……”
草叢小路崎岖難走,卻不見宋妤竹降低馬速。
直到身下駿馬開始疲憊,行速越來越慢時,他們終于到了目的地。
原來路不是沒有盡頭。
而是盡頭處,等來是駭人驚悚的斷崖。
危險卻有蠱惑人心的美麗。
斷崖邊上,一棵異常茂盛的大樹籠罩了整片天地,無數枝葉粗壯地展開來,唯有空隙之處才能瞥見點點幽藍白天。
宋妤竹立即下了馬,連缰繩都忘了系在樹身上,毫不膽怯地走到斷崖邊邊,低下頭俯視崖底。
濃郁的黑霧纏繞崖底,根本瞧不清下面是何物。
她睜大眼睛,下意識要朝前走一小步,以方便看得更加清楚。
不料,步子還沒來得及邁開,腰間突然出現一隻大手,迅速越至她的腰窩,卡住腰身,輕而易舉将她整個人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