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銘本來也想在車上眯一會,結果夢卡不停地在旁邊叨逼叨,吵得他睡不着,隻好無奈地睜開眼,“這你就不懂了,咱們橙橙還小,有些地方很矛盾,你也沒什麼辦法。”
“我又矛盾上了?”程橙不太認可白意銘說的話,有些不滿,“别他媽陰陽我,有話好好說。”
呂岚輕咳幾聲,嚴聲道:“程橙,差不多行了,和隊長說話注意态度。”
“我指的矛盾你可能沒弄明白。”白意銘也不和他急,他靠在座椅裡,看着窗外的風景,“咱們橙橙呢,是那種既希望别人誇他重視他,但又不相信别人是真心誇獎他的那種,可能還是不夠自信吧。”
聽到他的話,程橙白皙的臉上漸漸染上層紅暈,他有些不耐煩地閉了閉眼,“我哪有不夠自信,别人誇我那是我應得的,我本來就很強。”
他當然知道自己很強,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在出道僅兩年的時間裡就能把各大賽事的冠軍獎杯拿個遍的,除了s賽和亞運會以外,程橙還真不記得自己還有什麼冠軍沒拿過。
他不是不習慣别人對自己誇獎,隻是不習慣聽到說他是賽區第一這種話,畢竟現在的程橙覺得自己還配不上,lcl拿過s賽冠軍的輔助也有,程橙很羨慕他們,同時他又覺得,如果沒有s賽的冠軍和屬于自己的冠軍皮膚,那他就永遠配不上賽區第一輔助的稱号。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榮譽和勝率同樣重要,如果不拿到象征着最高榮譽的s賽冠軍,他就永遠都不可能退役,直到他擁有冠軍獎杯為止。
晏馳一直在旁邊默默地聽他們拌嘴,過了許久,他才輕聲開口:“是不是賽區第一下路組合其實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好好打,盡力做到最好,這樣就夠了。”
程橙微微皺着眉,“不僅要好好打,比賽也要全赢才行。”
在他眼裡,隻是好好打遠遠不夠,還要赢下所有的比賽,拿下榮譽和冠軍,那才是實力的象征。
聽到他的話,坐在最前排的呂岚搖搖頭,“要麼說讓晏馳來TWE是個正确的選擇,不然就程橙這個樣子,打到後面都不敢想他自己和隊友的壓力會有多大。”
呂岚說這些時程橙是聽不到的,他坐在商務車的最後一排,再加上夢卡開了車窗,呼嘯的風聲實在是有點吵,隻有白意銘聽見了呂岚的自言自語,他回頭看了眼正望着窗外愣神的程橙,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也不容易。”白意銘喃喃道:“雖然說現在晏馳來了,但之後的情況怎樣還不好說,橙橙壓力也很大,希望今年别像去年那樣,不然他很可能會撐不下去的。”
晏馳坐在第二排,把白意銘的話聽得很清楚,他也忍不住回了下頭,看着程橙的注意力沒在他們這邊,他才開口說話,而且聲音很輕。
“去年下半年咱們隊狀态那麼不好,是隊裡出了什麼事麼?”
白意銘的臉色有些難看,他苦笑一下,用餘光看着後排的程橙,不太想說,又或者是不太敢說。
眼見他和呂岚的臉色都不大對勁,晏馳就覺得更奇怪了,但從這兩個人的臉色不難看出這件事絕對和程橙有關。
于是晏馳就沒再多問,他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現在是一月份,剛剛過完元旦不久,還處于冬季,但深圳一個典型的南方城市天黑的不像北方那樣早,此刻已經落日,夕陽餘晖的金光灑在街道邊,高樓大廈聳立入雲,人來人往,整座都市繁華卻又落寞。
晏馳發現,程橙很喜歡在車上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靜靜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但他記得,程橙在那天晚上和家裡人打電話時提到了珠海,說明他不是深圳本地人,隻是因為戰隊在這裡,才來到的這個地方。
那麼他是不是會在這片夕陽的籠罩下想到自己是孤身一人,這座繁華城市中的萬家燈火,沒有一盞燈屬于自己。
接下來的一路上車裡的人都沒有再過多交流,直到到達比賽場館時,晏馳剛剛下車,白意銘就在旁邊拉了他一把,同時避開程橙的視線,沒讓他看見兩人在暗處交頭接耳。
“以後不要在橙橙面前提起去年的事了。”白意銘歎息道,“這件事挺複雜的,去年的adc操作不太好,而且也總是擺爛,和他的關系并不好,兩個人甚至還因為比賽的事大打出手過,後來轉會期自己主動解約走了,現在他們的關系依然很僵。”
晏馳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也确實,一個隊伍的下路組合要是産生了矛盾,是很難去打好比賽的,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去年夏季賽還能拿到四号種子名額前往世界賽,也可想而知,TWE幾個人的個人實力有多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