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伊森告别後,程橙跟着晏馳進屋,還不忘帶上基地大門,晏馳不緊不慢地走在他前面,沒回頭,而且什麼話也沒說。
一時間氛圍有些尴尬,程橙想先回房間去洗澡換衣服,結果晏馳一直走在自己前面,似乎也要去二樓,他隻能硬着頭皮跟在他身後,看着晏馳在房間門口停下,輸入密碼鎖,然後旁若無人地走了進去,仿佛拿他當空氣。
程橙:“……”
不知道這人又是怎麼了,搞這一出給誰看。
他雖然賭氣,卻莫名的心虛,也不知道為什麼,回到房間後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幹淨的短袖和睡褲,坐在床上給程甯發了個微信,發現自己依然處于被拉黑的狀态,頓時有些火大,本來想着直接給她打電話過去,最後卻忍住沒這麼做,起身打開房門,想要去樓下打rank。
對面晏馳房間的門半敞着,程橙忍不住往裡看去,發現橙子正瞪着眼睛歪頭看他,見他也看過來,就喵喵叫着跑過來蹭他的褲腿,企圖得到程橙的關愛。
程橙:“……”
雖然他不喜歡這個名字,但對這隻貓态度還是很好的,看晏馳不在房間裡,他就蹲下去,摸了摸橙子的腦袋,有些沒好氣地問了句:“你主人給你改名了沒?”
橙子歪着腦袋看他,沒聽懂他說的什麼。
和它對視良久,程橙站起身,覺得自己最近可能是瘋了,都開始和貓對話了,連忙來到訓練室準備打幾把排位清醒一下,結果剛推開門就看到晏馳正坐那兒打,而且玩的還是韋魯斯。
程橙硬着頭皮走過去,依舊沒和他交流,兩個人分明挨的很近,也坐在一塊,但彼此都沒說話,訓練室内唯一的聲音就是窗外的雨聲,滴滴答答,落在程橙的耳朵裡,卻讓他覺得格外難受。
好不容易排到一把遊戲,結果他這局還是補位ad,心頓時涼了一半,但他還是拿了澤麗,然後轉向晏馳,有些别扭地問他,“澤麗符文點哪套?”
“主系緻命節奏,副系主宰。”晏馳回答的很快,聲音也很溫和,卻是那種冷漠的溫和。
程橙:“……”
莫名的不爽再次從心底湧出,他連符文都沒點,雙手直接脫離鼠标鍵盤,恰好這局遊戲被隊友給秒掉了,程橙不爽地靠過去,白皙的指節在他桌前敲敲,“我好像什麼都沒做,你就算是不喜歡我,也沒必要煩我吧?而且看我不爽你就去和他們團建,團建你也不去,非要留在基地,是看我不順眼,單純為了找我麻煩麼?”
聽他不說話,程橙就更氣,幹脆破罐破摔,“我不知道你最近抽什麼風,看我哪裡不順眼,你現在對我這個态度我他媽也認!畢竟是我先喜歡你的,還在msi把你坑的那麼慘,我也知道自己不對,我和你道歉。”
“晏馳,今年年底我的合同到期,我就立馬離開TWE。”程橙把自己一直想說的話全部發洩出來,“你是TWE的真太子,就再忍我半年,年底我他媽馬上滾,永遠都不會再除了賽場以外的地方出現在你面前,行麼?”
晏馳依然沒回答他,而是聚精會神地在對面高地塔前打完最後一波零換五四殺收割的團戰,然後直接退出遊戲,平靜地看着他,“不是,我是為了等你。”
房間裡沒開燈,唯一的光源就是二人電腦前遊戲界面透出的光,程橙看着他隐匿在黑暗中的臉,微微怔住,沒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為了找你麻煩,我也沒有煩你。”晏馳見他似乎是沒懂自己的話,于是又仔細地說了一遍:“你昨天下午說要和許伊森一起出去,我為了等你,所以我留在基地,沒有和他們去海邊,就是這樣。”
程橙慢吞吞地應了一聲,有些納悶,“你等我做什麼?”
他是真不知道晏馳等他幹什麼,他也不缺人和他雙排,就是自己不在,随便從他遊戲列表裡找個人和他rank都能打的非常好,所以他不懂,不懂晏馳為什麼要專門等他。
晏馳沒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垂下眼眸,眼神暗了又暗,沉默良久,他才輕聲開口:“昨晚我給你打電話,是許伊森接的,他告訴我你喝醉了,在他家裡。”
程橙的瞳孔驟然收縮,下意識地站起身,腦海裡閃過無數種場景,想到昨晚隐約聽到許伊森在自己身旁打電話,沒想到,那居然是真的,而且還是晏馳給自己打來的電話。
可是晏馳給自己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呢?程橙不知道,哪怕他的心中已經隐約有了一個答案,可他卻不敢承認,也不敢相信。
晏馳也跟着他站起來,兩人就這樣在昏暗中對視許久,直到窗外一道閃電劃過,晏馳才繼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