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抱着手臂,上下摩擦裸露的肌膚,讓自己暖和起來。
她一切動作段浩桀盡收眼底,展開挂在手臂上的外套,從後背披在繁枝的肩膀上。
繁枝被他一舉動吓到,驚吓擡頭看着他,摸着上身他的外套,“啊...這...”
“我不冷。”段浩桀雙手隔着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不讓她脫下來。
盡然如此,繁枝不好拒絕,攏了攏外套,“謝謝。”
鼻息之間有股淡淡的木香,與現在場景很符合,他宛如是對深山雨林了如指掌的高人,捉摸不透,根本不知道他接近你是帶有什麼目的而來。
段浩桀比鐘淩峯更可怕,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很好聽。”段浩桀側目低下頭望着繁枝精巧的鼻梁,以及那雙明亮且柔和的杏眸。
被他突如其來的誇獎,在幽靜的山上裡讓繁枝沒來由地慌了神,扭頭眼眸看向他,“什麼?”
“你拉的大提琴很棒,上次宴會。”段浩桀用溫沉冷冽的嗓音說道。
原來他記得。
“你的琴聲是世界上最美好,最動聽,無人能及。”
他比繁枝高出一頭,繁枝是一米六八的身高,他的身高絕對在一米八五以上。
繁枝仰着頭望着他,脖子有點酸。
面對如此直白又高度贊揚的評價,還是來自這位在金融舞台上翻雲覆雨,影響力無人能敵,高不可攀且威嚴的大人物口中。
繁枝有點受寵若驚,不知如何回應他,嫩粉的指尖下意識抓緊他的外套邊緣,露出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是嗎?”
“謝謝。”
兩人視線互相撞上,繁枝不知道怎麼移開視線,氛圍越發尴尬。
繁枝面對不熟的人,無法待下去,硬着頭發問:“時間已經很晚,要不我們回去?”
段浩桀淡淡地嗯了一聲。
兩人一前一後向汽車走去,繁枝走在前,段浩桀走在後。
繁枝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麼爽快答應,人還挺好的,還是說他最開始找她時,已經想走,無奈繁枝沒有看懂他的意思。
直接打斷他的話,沒點眼力勁。
繁枝邊走,邊微微搖頭晃腦在懊悔之前的行為。
這一動作,被身後的段浩桀捕捉到,嘴角已經快要裂開耳後根,露出标準的笑容。
滿眼全是無言的溺愛。
繁枝看到她的白色豐田埃爾法,車旁停了一輛黑色的庫裡南。
顯得她的白色豐田埃爾法小巧玲珑,弱小無助。
上車之後,繁枝才意識到,尴尬才剛剛開始。
除了最開始問段浩桀拿了地址,一路上兩人再無交流,狹窄的車内隻有導航的聲音。
尴尬到繁枝來不及打開歌單,平常她都會一邊聽歌一邊開車,這樣不會無聊。
現在副駕駛坐着是段浩桀這尊大佛,繁枝挺直腰闆,耳聽八方,眼觀六路,完全不敢開小差,生怕惹到他不開心,或者留個好印象,有點想讨好的意味。
穿過繁華的鬧市,車駛入淺水灣,随着一條不大不小彎曲的山路,往上開往,車停在一扇密不透風的鐵門前。
鐵門鍊接是密不透風的高牆,不停延伸整片區域。
段家是背靠坐在山上,仰望着大海,擁有全港最唯美的海景。
繁枝将車熄火,扭頭望向段浩桀,發現他宛如一尊文藝複興時期的雕像,屹立不倒坐在副駕駛上,不禁令人感歎他的修養,實在是優雅。
繁枝解開安全帶,微微向他傾斜,在昏暗的車内,他的睫毛如同羽翼般修長且濃密,微微上翹,讓她産生一絲絲羨慕。
餘光看向車載屏幕上時間,已是淩晨1點,繁枝見他熟睡中,不敢叫醒他。
打開車門,繁枝在門口的監控前,用手示意‘來人,你家少爺在我車上,快來人,不然撕票’。
監控裡的人似乎是看懂繁枝的手勢,段浩桀的管家郭伯穿着家居服走出來。
繁枝向郭伯解釋了一下,并簡單介紹自己,帶他走近副駕駛。
郭伯見到自家少爺安穩自在,如同嬰兒般睡眠睡在一個滿身争議、名聲惡臭的陌生女子車裡,很是苦惱。
段浩桀被一聲聲少爺吵醒,睜開眼睛,看到車窗外一張滿是皺紋老臉的郭伯,忍不住擰了擰眉。
下一秒,視線掃過郭伯身後的繁枝,眉頭才舒張開來,“郭伯,你怎麼在這?”
段浩桀是他從小照顧到現在,對于他的微表情郭伯了如指掌,内心無聲地歎了歎氣:“少爺,這裡是少爺家,我當然在。”
郭伯打開車門:“時間不早,少爺還是快下來,好讓繁小姐回去。”
段浩桀下車後,站在繁枝前:“抱歉,沒想到拖到這麼晚,約個時間我請你吃飯,作為今晚的賠禮。”
聽見郭伯這句話後,繁枝察覺到這家似乎不太歡迎自己,原本的緊張感慢慢被禮貌的微笑代替,淡淡道:“不用,我們的身份不太好一起出現,再見。”
話音剛落,繁枝轉身繞過車頭,拉開駕駛門,坐了上去,迅速離開。
段浩桀聞到車急促啟動的車油味,直到車燈消失在視線裡,才轉身走進大門。
郭伯跟在他身後,道:“我覺得繁小姐說得沒錯,你們的身份不好一起吃飯。”
前方的段浩桀停下腳步,“郭伯越界了。”
“我有沒有越界,少爺心中自有把稱,不必多說。”郭伯繼續說,“郭伯我啊老了,隻能想少爺健康開心,其他輪不到我管。”
段浩桀留下一句“不要多嘴”,走進别墅。
郭伯站在原地望着他高大健碩的背影,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