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眼眸,露出灼熱的眸光探望着她。
在昏暗裡,微弱的光線照耀着他的臉龐,臉上的失落,真如他口中所講,很傷心。
繁枝冷哼一下,語氣冷漠:“是嗎?你傷心,我很開心。”
“還有不要叫我小.媽。”
繁枝咬牙切齒說着“小.媽”兩字。
扭轉一下脖子,下巴從他手裡脫離。
繁枝往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安全的距離。
“沒有什麼事,我先回去。”
繁枝從他另一邊繞過沙發區,走向門口。
握住她的手腕,一股力量将她往後拽,繁枝被摔進沙發裡。
她整個後背砸在沙發靠背上,雖然沙發很軟,但屁股和後背還是很痛。
鐘淩峯居高臨下垂眸望着繁枝,臉上寫滿對她的不爽。
“我有叫你走嗎?”
鐘淩峯彎下腰,單手撐在沙發背上,另一隻手捏住她的臉頰,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你真以為結婚了,我就拿你沒有辦法嗎?”
繁枝企圖冷靜面對他:“鐘淩峯,我很快離開港城,至于為什麼結婚,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那又怎樣!”鐘淩峯說,“你是狗,永遠是狗,永遠是我的狗,知道嗎?”
繁枝完全看不懂他的怒氣從而何來,想要的遺産全給了他,他不想在港城看到自己,她準備出國,離開港城,離開華國。
鐘家沒有人能再多他一句話。
他如此大費周章把自己抓來,就為了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
很可笑。
繁枝冷然道:“說我是狗,那你是什麼?狗兒子?”
她對于狗這種稱呼,從未覺得冒犯,狗是人類的朋友。
令她生氣而是鐘淩峯赤紅的眸光,總讓她感覺自己是什麼千古罪人。
仿佛他的悲哀是她一手造成。
鐘淩峯嘴角抽了抽,第一次被人說是狗兒子。
以前最多被人說是爛泥、或者垃圾。
現在又多了一個:狗兒子。
鐘淩峯眼底暗沉幾分,歪了歪頭道:“那我們不就是天生一路人?狗兒子,狗小.媽。”
說完,嘴巴裂開笑容,眼眸閃爍着瘋狂的光芒。
“你們在幹嗎?”
繁枝轉頭過去,看到門口處段浩桀,忽然心跳加速,有種在外面偷人,被現任當場抓奸的慌張感。
她直接沖破鐘淩峯的環繞,推搡他,起身往段浩桀走,卻被鐘淩峯拽住手腕,被迫跌進他的胸膛上。
鐘淩峯摟住繁枝肩膀,親昵道:“我們‘母子倆’談心聊天,有事嗎?段總。”
段浩桀眸光冷如冰霜,臉色低沉,視線掃過繁枝肩膀上的手。
他垂下頭,再次擡起眸,眼眸黯淡無光,像一隻做錯事的小狗,語氣很溫柔:“繁枝,我有打擾到你嗎?”
“你突然在車上消失不見,我很擔心你,我知道你們以母子相稱一年,雖然毫無感情可言,但英資爺爺在天之靈看到你們友好相處,肯定很欣慰。”
“你們想見面,我可以幫你們安排,不需要用撞車的方式見面,我擔心是小事,就害怕你們出了什麼意外。”
“現在你人沒事,就好。”
“需要我離開嗎?不打擾你們聊天。”
段浩桀越說,聲音越來顫抖,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仿佛他很擔心繁枝的人生安全,雖然的确如此,段浩桀收到繁枝出車禍,人還憑空消失。
段浩桀當場炒了為段家工作三十幾年的司機,一個養活一家六口的中年人。
毫無人情可談。
整個下午他動用關系尋找繁枝,他們才剛新婚的第二天。
繁枝低聲:“段浩桀。”
鐘淩峯嗤笑一下,什麼叫做英資爺爺在天之靈看到你們友好相處,肯定很欣慰?什麼叫做可以幫你們安排?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段浩桀這麼茶。
垂眸見到繁枝眸光一直看着段浩桀,莫名惱火。
鐘淩峯準備張口說話之際。
繁枝猛然狠狠地踩了鐘淩峯一腳,對着他褲.裆踢了出去。
鐘淩峯吃痛松開了她,跌倒蜷縮在沙發上。
她飛速向段浩桀跑去,“對不起,讓你擔心。”
段浩桀上下打量她全身,看到她沒有受傷痕迹,懸挂在山崖邊的心髒,終于回到原位,“沒事,擔心你應該的。”
牽起她的手,“我們是夫妻,互相擔心對方,關心對方,很正常。”
“等下我們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求個安心,好嗎?”
繁枝目光在他臉龐停留,他寫在臉上的擔心,不是假的,心裡暖暖,已經很久沒有關心過她。
連她的父母都沒有了。
好意的關心,繁枝接受:“好。”
鐘淩峯見到兩人像一對被人拆散又重逢的情侶般,互相心系對方。
看着就惡心。
特别是繁枝,讓他感到陌生,看段浩桀眼底裡全是溫柔。
這一刻,鐘淩峯心裡産生一個想法,一個能讓他不再無聊的想法。
他要拆散他們,要他們撕破臉面,要他們離婚,互為敵人。
稍微想一下,鐘淩峯無比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