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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飛快沖過來,雙手一把握住中年女人的手臂,語氣保持彬彬有禮:“這位女士,不可打人。”
說完,司機望向繁枝:“太太,你沒有事吧?”
繁枝眨了眨眼睑:“沒事。”
中年女人不停扯動胳膊,卻被她的司機牢牢抓住,餘光看對面馬路的車,沒有任何動靜。
她嘴裡喊道:“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對我動手!”
另一隻手向司機的臉蛋抓去。
司機是退伍之人,胳膊一擡握住她另一隻手,直接令她一動不動。
無論她怎麼掙紮,根本逃脫不了,反而感覺到司機的手掌越收越緊,随即痛感來襲。
中年女人察覺到事情不對勁,扭頭狠狠憋了一眼繁枝:“你快點叫他松開!快點!”
繁枝挑了挑眉:“松開你,可以,但你要跟藍優琪道歉,并把你的包留下,不然就這樣耗着。”
“你這是打劫,我要報警,看你還怎麼嚣張。”中年女人眼眸在發狠,不停在扭動她的手腕,頭發有些淩亂,額頭有一簇發絲耷拉下來。
“是要報警嗎?”繁枝走向汽車,打開車門,彎腰進車,拿出手機,“要不我幫你報警?需要嗎?”
繁枝按出英國報警電話号碼,舉着手機,俯身怼在她臉上問:“要打嗎?”
“你要知道,警察來看到現場,是誰犯法?”繁枝語氣陰森,杏眸含笑,眼尾上揚。
說完,她側身,露出身後人行道上的徹底摔壞的大提琴:“你還覺得警察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對了,我還有行車記錄儀,記錄你剛才打藍優琪全過程。”
繁枝越說,中年女人臉色越青。
“我已經對你很好了,跟藍優琪道歉,把包留下,作為你故意傷害罪和故意毀壞财物罪的補償,這樣你不用花時間,跑一趟警察局,辦法都為你想好,我人多好啊!”
中年女人從未被人,如此‘打劫’過,也沒有被外人,如此羞辱過,自尊和尊嚴受到極大的創傷,眼白被氣出紅血絲。
“我呸!你這是在勒索,還有你知道我老公是誰嗎?居然敢多管閑事!”
聽到老公二字,再面對她的威脅,繁枝心裡莫名樂開了花,抿嘴抑制住到唇邊的笑聲。
“老公?這個誰沒有,那你知道我老公是誰嗎?”
繁枝坦坦蕩蕩且嘲笑地注視着她。
中年女人瞥了瞥馬路對面的汽車,再看到繁枝眼底裡全是玩味,還是露.骨而瘋狂的玩.弄,以及示威之意。
仿若她在繁枝眼裡,如同一隻老鼠,繁枝則是貓,貓有些無聊,為了尋歡,随意找隻老鼠玩到緻死。
中年女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手臂上微微凸.起雞皮,她的本能告訴自己,眼前這個女人不好惹。
“好!我答應你。”
繁枝開口道:“放開她。”
司機松開手。
中年女人撥撩額頭淩亂的碎發,别在耳後,瞧了一眼繁枝,視線最後落在後面的藍優琪。
下一秒,她反悔,語氣極其嚣張道:“道歉,除非我死了,藍優琪今天你很令我失望,聯合外人如此不尊重你的母親,非常失望,失望!從今天開始,我就當作沒有生過你這個女兒!”
她将包包摔在地面,大步流星走向馬路對面的汽車,踏了進去。
汽車啟動離開此地,但能聽到車内傳出來的謾罵聲。
繁枝撿起地面的包包,遞給藍優琪:“給,拿住。”
藍優琪抓住包包的手挽,垂頭道:“謝謝。”
“不用,我送你回家?”繁枝道。
天色漸漸變黃。
拿了一個袋子,三人徒手在路邊,撿完大提琴的殘骸碎片。
車行駛在馬路,送藍優琪回家。
繁枝與藍優琪坐在後座。
藍優琪指尖抓住袋子,垂眸道:“謝謝。”
“不用,舉手之勞。”繁枝扭頭,繼續道,“剛才不好意思,在你媽媽面前,自稱是你媽媽。”
藍優琪轉頭,擰了擰唇道:“沒有,你是為了幫我才這樣說,能理解。”
繁枝看着眼前像個小男孩的藍優琪,雖然留着短發,眼睛很英氣,臉部線條硬朗,但能看到她内心溫柔一面。
首次見面,覺得她很堅韌,有男孩子氣概的女生,實際是一個被迫堅強、獨自淋雨前進的小女孩。
“你反應挺快的,在你媽媽問你那一刻,我心髒都緊張快要跳出來。”繁枝手捂住胸口,“還好你站在我這邊。”
藍優琪說:“我也被你吓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她視線落在身旁愛馬.仕包包:“其實,我很我媽媽關系一直不是很好。”
繁枝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細語道:“我也是,不隻是跟媽媽關系不好,跟家人的關系都不好,過好自己的生活,已經是很棒了。”
“你才十幾歲,未來的路還很長,不要糾結,越糾結,到最後留給自己,隻有遍體鱗傷。”
藍優琪擡眸道:“你好像很懂的樣子。”
繁枝聳聳肩:“還好,有一點點心得,雖然比你大6、7歲,但隻想你在生活裡,不要太痛苦。”
她的眼裡漾出善意,唇邊緩緩勾起一抹弧度,眉眼彎彎,猶如親切的姐姐為自己解惑。
藍優琪手指緊扣:“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們對不起你。”
“我們?”繁枝眨了眨眼睫,“對不起我?什麼事情?”
“就是,我們将你送我們的紅酒給賣了。”藍優琪像是犯錯的小孩低下頭。
繁枝神色僵住了幾秒,嘴邊的笑意忽地消失。
藍優琪将沒有聲音,擡眸偷瞄了幾眼她,見她一臉嚴肅,更大聲道:“對不起!真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