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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枝每次從店裡出來,往四周望去,可能是她的錯覺。
感覺有人在跟蹤她。
大白天在繁華的街道上,沒有人這麼大膽冒險。
繁枝停下腳步,路人從她身邊走過。
有人,有人敢,他是個瘋子。
繁枝為了驗證心裡的猜測,每一家店她走進去,前幾次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可她依舊不放心,沒有放棄,走進一家類似早餐咖啡店,裡面人很多,門口也排滿了人。
繁枝杵在店門口屈膝,雙手扒着門框,偷偷摸摸探出半個腦袋和一隻眼睛,顯示觀察右邊,沒有可疑人物。
随後,她屈膝彎腰走出店,躲在排隊後方,慢慢向隊伍後方挪動。
繁枝緩緩探出一隻眼睛,被一簇亮光刮到眼睛,順着光看到遠處穿着黑色休閑服的鐘淩峯。
他站在陽光底下,陽光從後面打在他的褲子,外加他腳上那雙黑色馬丁靴,顯得兩根大長腿格外長又細。
上半身的黑色外套完美修飾出他的寬厚肩膀,優越健壯的身材。
特别是他琥珀色的瞳仁散發出生人勿擾的氣息,以及他耳垂上藍色鑽石在閃閃發光。
他雙手插袋站在路肩,目光直視店裡,沒有察覺繁枝已經出來。
有兩位國外妹子在他身旁,一直在嘀咕着什麼,但眸光沒有離開過鐘淩峯。
繁枝親眼證實她的猜測沒有錯,同時證實瘋子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瘋子鐘淩峯。
繁枝打算悄咪咪轉身離開,躲過他的跟随。
她加快腳步,穿過人群,餘光往後看到鐘淩峯居然跟着上來,甚至越來越近。
前面有條小巷子,繁枝拐了進去,貼着牆壁站。
鐘淩峯跟上去,走進去大概一米遠時,發現繁枝不在前方,向周圍張望。
在四處張望之際,看到繁枝貼在牆壁,雙手挽着站在那裡。
眼底全是戾氣,仿佛随時向他發起攻擊。
鐘淩峯挑了挑眉間,莫名松了一口氣,他并不在意繁枝的敵意。
他調侃道:“居然這麼快發現了我,挺意外的。”
繁枝冷冷道:“鐘淩峯,跟着我幹嘛!”
“我有點無聊,來找你玩。”鐘淩峯吊兒郎當說,“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發現了我。”
繁枝不知道他又安什麼心出現,會發什麼瘋,每次出現她都不好過。
“公司的事還不夠你忙嗎?這麼悠閑在這做跟蹤狂。”繁枝語氣嘲諷着他。
“公司?很忙,我花大價錢養着公司那班人,不就是現在這種情況用嗎?如果我全做了,他們不是要被炒鱿魚。”鐘淩峯語氣輕飄飄,還有一絲得意。
仿佛在他眼裡,有錢就有人會為他做事,他能為所欲為。
“至于跟蹤狂...”鐘淩峯琥珀色的瞳仁一眨不眨,緊盯着繁枝那靈動清澈的杏眸,“看你一個人走在街頭上,還蠻順眼。”
“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天?”鐘淩峯往前走。
下一秒,繁枝迅速往後連退好幾步,離開牆壁,不想與他有過分的接觸。
“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聊的。”
說完,繁枝轉身走出巷子。
不料,鐘淩峯快跑過去,抓住她的肩膀,把繁枝推進小巷子裡。
狠狠将她摔在牆壁上,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撐在牆。
他微微俯身,低下頭與繁枝對視上:“我們是家人,是最堅固的存在,不要說令人傷心的話,好不好?”
繁枝眼眸猙獰瞪着他:“誰是你家人,還有我和你早就沒有任何關系,我嫁給了段浩桀,是段浩桀的妻子。”
“那又怎樣。”鐘淩峯琥珀色的瞳仁仿若在蘊含着一場暴風雪,嗓音慵懶,“在法律上,段浩桀是你二婚,鐘英資是你頭婚,而我也是頭婚。”
“永遠,段浩桀永遠低我一等。”
“......”
繁枝被他的話、被他的邏輯所震驚,這是什麼話?
知道他是瘋子,沒有想到他連這方面,如此意外。
繁枝掀了掀眼睫:“鐘淩峯,從鐘英資死之後,我們無論在法律上,還是生活裡,沒有任何關系,更不存在你所說的關系。”
她的眸光裡沒有剛才的憤怒,取而代之,是一層冰雪,猶如北極圈的冰雪,永遠不會因為他而化。
“難道你還想被刀捅,或者想被潑紅酒。”
面對繁枝的威脅,鐘淩峯神情平淡,從容一笑:“沒想到,你記得很清楚,更要坐下來聊。”
繁枝徹底知道與他無法溝通,用力用頭撞向他的額頭,一腳揣在他的腹部,撒腿跑出巷子。
鐘淩峯整個人毫無預備摔在地面,背部着地,他沒有預料到繁枝會對自己動手。
或者說,在見到繁枝那一刻,鐘淩峯多日的煩躁急促,終于平靜才來。
整個人處于祥和的狀态。
鐘淩峯站起來,走出巷子,張望街道,繁枝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眸光閃爍,唇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