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浩桀乖乖轉過身,剛在繁枝手裡,做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動,讓後背對繁枝。
繁枝瞧見雪白的後背被一大塊瘀血完完全全占據,特别是中間,已經是發黑,周圍是紅色。
刺痛她的眸仁,迅速眼眶微微發酸,雙手捂着嘴巴,不敢叫出聲。
應該是在餐廳保護她,被鐘淩峯發瘋掀翻桌面時,所撞到。
沒有她,段浩桀不會造成現在這個樣子。
半響後,段浩桀回頭一看,她眼眶濕潤,一顆眼珠滾落下來,雙手捧着她臉龐,大拇指指腹抹去眼眶周圍的淚水。
“看過醫生,沒有什麼大事,不哭了,好不好?”段浩桀哄道。
“你當時為什麼不說?還騙我沒事。”繁枝責備問。
她的淚水沒有停止過,淚水像一條小溪湧出來。
段浩桀心跳滞了滞,心髒被人反複鞭打般,難以呼吸。
此時的他很後悔,為什麼要聽譚特的話,進行“猛攻”,回港要好好“處理”他。
還有鐘淩峯不知羞恥,粘着别人家的老婆。
段浩桀湊近她,吻了吻眸上眼淚,唇瓣順着淚水遊走在繁枝整張臉。
“因為我不想你擔心,不想見到你哭,你哭,我好心疼,對不起,是我的錯,不哭。”
繁枝用盡全身力氣,收止住淚水,令自己變回正常的自己,可那顫抖聲音出賣了她。
“嗯,我...我幫你,塗藥。”
段浩桀瞧着她強作鎮定的樣貌,他有點想打自己,一開始就該帶她離開。
他站起來,彎下腰對她,語氣柔軟道:“回房間,幫我塗藥。”
繁枝擡眸,點了點頭。
段浩桀公主抱起她,回到房間,輕輕地将她放在床上,他轉身去拿藥回來。
繁枝接過藥膏,用棉簽沾了藥膏,一點一點給他上藥。
途中,段浩桀小小嘶啞了一聲:“沒事,手機砸到我的腳了。”
說完,他不忘拿着向繁枝揚了揚手機。
繁枝見狀,泛紅眼眶敷上一層薄薄的淚幕。
全程她咬着下唇瓣,極力控制指尖力度,令手中棉簽猶如羽毛般輕盈且無疼感。
塗到一半,段浩桀開口道:“老婆,我們還要分居嗎?”
繁枝上藥的手,聽到他的話,停頓在半空中:“我...”
望着眼前這大塊瘀血,因保護她,所造成,繁枝說不出口。
如果沒有這件事發生,繁枝會很肯定回答他,要分居。
可現在,她猶豫了,心裡有一道小小聲音命令她,不許與段浩桀分開。
在繁枝沉思之際,段浩桀轉身瞧見她蹙眉思忖,莫名産生不好預感。
有種即将被人抛棄的預兆,心髒撕心裂肺般疼痛。
看着她的确在眼前,總察覺她是虛幻無實,段浩桀觸碰不到她的心,她的魂。
段浩桀一把推倒她,雙手撐在她臉龐兩側,鼻頭發酸道:“不要,不想分居,繁枝,我喜歡你,是真心,之前說不喜歡你,怕吓到你,才改口。”
“我以為時間可以将我們之間距離拉近,當聽到你在電話裡頭,說要分居,我覺得快要死掉。”
“繁枝,我求你了,我不想分居,我喜歡你,愛你。”
慌張拿起她的手,往他的胸口按下去,段浩桀眼眶發脹說:“我的心髒是為你而跳,你感受到嗎?”
段浩桀淚珠一滴滴砸在她的臉蛋上,犀利的眼眸瞬間變成濕潤的荷包蛋。
望着神情恢複平靜的繁枝。
他心碎了一地。
繁枝直視盯着他,道:“既然開門見山,那我也明講,你從一開始說‘什麼都可以給,唯獨愛情給不了’,現在你又說喜歡我,愛我,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會不會是段總在試探我,有沒有觊觎段家的錢的把戲呢?我不知道。”
“甚至,我很怕因此得罪段總,隻想好好過我的生活,好好演奏我的大提琴,現在的生活已經讓我很傷腦筋。”
“如果我在生活裡有哪裡做不好,段總可以随時指出,除了愛。”
繁枝意識到有血緣關系的親情,是如此不堪一擊時,更何況是愛情。
知道自己對他有感覺,知道自己的心會為他痛,心疼他。
這都不是她毫不猶豫跳進去的理由,她經曆過沒有靈魂、行屍走肉般的日子。
自由,是她最向往的目标。
而不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