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繁枝按照阮思沛的吩咐,去隔壁空閑房間,留下疑惑不解的段浩桀。
關上房門,繁枝光腳靠在門闆,語氣急迫問道:“沛沛,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你現在在哪裡?有沒有受傷?”
“沒有受傷,現在在港城。”
繁枝心頭大石終于放下:“為什麼要我和段浩桀離婚?”
阮思沛全身濕透,站在太平山頂,望着被夜色仍籠罩的維多利亞港,璀璨的燈光無形形成一條條星河。
清涼微風打在阮思沛,滿是淚水,眼白爬滿紅血絲,沒有往日活潑靈氣,仿佛剛經曆生死決鬥。
“枝枝,你不是想和段浩桀離婚嗎?”
“可,你總有個理由告訴我吧?”繁枝走向對面的落地窗,打開窗戶,迎面吹來微風,“還有最近你都在幹嘛?燦燦都打電話來我這裡找你。”
從她們回港的第三天,包雲燦給她打電話,要她去給阮思沛打電話,沒有接通電話,信息也不回。
想起阮思沛說過,最近來了大客戶,需要閉關畫畫。
包雲燦找出空閑時間,上阮思沛的工作室,按門鈴沒有回應。
她有備用鑰匙,進去後,沒有見到阮思沛的人影。
又去問阮父阮母,得知阮思沛留下信息,說最近要閉關畫畫,去包雲燦酒店住,清淨一下,不要慌張。
最後一句話寫着:我會回來,不要報警。
不能報警,包雲燦隻好動用關系去找她,但依舊找不到。
宛如人間蒸發般,沒有任何痕迹。
阮思沛發尾滴着水珠:“枝枝,你什麼時候回港?我們三人面對面,坐下來,我慢慢講給你們聽,在手機裡,我說不出口。”
“到時候,叫我爹地媽咪幫你,找全港最厲害的離婚大狀,來打你的離婚案,好不好?”
說到最後,阮思沛聲音趨于奔潰的邊緣,語氣急促哀求着繁枝。
繁枝望着窗外面遠處漆黑的山丘出神,眉頭緊蹙,她與段浩桀剛剛才說開。
一時間,繁枝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思忖半會道:“沛沛,我一月後回港,到時候我們再聊,再決定,好嗎?”
可能是時間讓阮思沛慢慢冷靜下來,她回:“你現在有跟他發生過關系嗎?”
倏地,繁枝思維有些跟不上她,怎麼說着說着,拐到這方面上。
“沒有,不是,沛沛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阮思沛語氣凝重道:“枝枝,我知道從剛才開始,我的要求很過分,但希望你能保證,在我們長聊之前,不要跟段浩桀發生關系,行嗎?我求你了。”
繁枝很少聽到阮思沛嚴肅的語氣,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阮思沛陷入一件大事中。
“我答應你,但你要給燦燦和Auntie、Uncle,打個電話保平安嗎?或者先跟燦燦見個面,她們很擔心你的安全。”
“等天亮給她們打電話。”稍頓,阮思沛又說,“謝謝你枝枝,答應我這個無厘頭的要求。”
“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嗯,繁枝我愛你。”
“我也愛你。”
通話結束。
繁枝打開房門,瞧見裡面白熾燈關掉,隻留下淺黃色的台燈。
走進去,繁枝見到不遠處的驚喜。
歐式宮廷茶幾上點了幾個小香薰蠟燭,放了一束依舊綻放鮮豔的玫瑰花,旁邊是兩杯紅酒。
冰桶裝滿冰塊,中間放了瓶紅酒。
唯獨不見段浩桀的人。
繁枝心裡有種不祥預感。
倏地,房間響起《肖邦第二鋼琴協奏曲》。
繁枝轉身,往後看。
段浩桀站在大喇叭古典留聲機黑膠唱片機旁。
昏黃的燈光剛好照亮到他的鎖骨以下,顯得肌膚格外細膩,他的肌肉線條陰影更加分明,每一塊充滿着野性和力量。
繁枝的視線在上面來回看,很想摸,肯定很好摸,甚至想欺負它們,假裝自然咽了咽口水。
目光向上移動,迎面對視段浩桀深邃帶有侵略性的眸光。
黑眸裡閃爍着淡淡淺黃色的光芒,搭配着段浩桀冷清建模般雕塑的俊容。
脫了金絲眼鏡,沒有以往望而生畏的氣息,瞳仁迷離,蠱惑人心。
繁枝露出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
糟糕。
糟糕。
糟糕。
兩字在繁枝心裡,浮現三次,大大的紅色警告。
剛才她答應阮思沛,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段浩桀水靈靈的出現,來招引她。
繁枝默默為自己定力擔憂,選擇當作沒有看見:“段浩桀,怎麼不穿衣服,晚上很容易着涼。”
段浩桀漫步向繁枝走來,雙手攬住她的腰間,低頭用鼻子、唇瓣,若有似無摩.擦着她的臉龐。
“老婆抱抱我,抱抱就不冷了。”
繁枝全身酥麻,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為了令自己冷靜下來,她反手,握住段浩桀的手,從腰間取下來,拉他坐在沙發上,迅速拿起茶幾上紅酒杯,塞進段浩桀的手中。
她嫣然一笑:“你先喝酒,我去給你拿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