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實踐出真知啊。
廚房圖紙畫完,蘇榛最後又畫了七星竈的簡單圖樣。
還着實糾結了一番,這竈要是能收專利費……
最終還是決定算了,首先因為七星竈不是她發明的,她實在沒臉收什麼專利。
其次壓根也沒辦法收專利,但凡懂施工的,看一眼自己回去也能仿得出來,難不成你能守着、不讓家家戶戶壘同樣的竈台?
蘇榛決定就隻要個整體廚房設計費,賺安心錢。
直至太陽落山,葉氏做好了哺食,讓謹哥兒喊蘇榛出來吃飯。
她人是出來了,大腦還在圖紙上,魂不守舍的就差沒把飯塞進鼻孔了。
蕭家人又覺好笑、又是心疼,看把姑娘累的!
一家人吃過飯仍舊是各自忙碌。直到夜深了,伴着火炕上謹哥兒熟睡的呼吸聲,蘇榛的圖紙才做完最後的收尾修改。
蘇榛先是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右側卧房那邊早已沒了動靜,想必蕭家人也已經經睡熟了。
便輕手輕腳的去了竈間,取了葉氏留在竈台上的溫水,倒進桶裡提回卧房擦洗。
每日擦洗是她的習慣,可惜條件有限不能泡澡。
蘇榛脫了衣服,一邊洗一邊盤算着買一個浴桶得多少銀子、燒水方不方便。
屋外,練習完夜狩的寒酥提着弓箭從白水河跑步回了家。
這是蕭容給他制定的訓練計劃,許多大型動物都是夜間行動,夜狩是必不可少的。
蕭家沒有院牆,寒酥走近屋子,一眼便瞧見了窗上、油燈映出蘇榛的身影。
那道影子被光勾勒出了每一寸的形狀。小巧、起伏、凹陷、圓潤、纖細,每一寸都被投射得清晰無比。
他腦子裡瞬間“轟”的一聲,不敢再多停留,轉身踉跄着離開……
第二日清晨,寒酥早起,把葉氏泡在桶裡的衣物全洗了,他自己也從裡到外換了一身。
葉氏有些驚訝,“你那身不是昨天才換上的,這就髒了?”
正說着,蘇榛也牽着謹哥兒從房裡出來,笑意吟吟:“伯娘早、寒酥早!”
寒酥并沒有擡頭看她,臉頰卻瞬間發燙,昨晚的夢……不該他做的夢、夢裡有不該他去觸碰的人。
而任何人都不會知道,同天晚上,白川府,盛家的見山别院。
盛重雲同樣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已成婚,妻子溫柔似水、操持盛府大大小小的事務。
夢裡的妻子,是蘇榛的樣子……
白水村内、蕭家。
百斤番薯制成苕皮,加上配套的醬汁調料,大家齊心協力做了兩天。
當中蘇榛又讓寒酥陪着去了趟喬裡正家,詳細問清了一些細節、以及哪些需要各家自己采購、哪些又是可以走村裡公帳的。
這些問題都由寒酥問、蘇榛記,喬大江來解答。
蘇榛識字、能寫能畫這件事就又被喬山梅看到了,一臉的羨慕,但眼神中還有一些莫名的東西。
總之蘇榛總覺得哪裡古怪,但也顧不上跟她拉家常,想着等時間寬裕了再說。
第三日清早,蕭容去找了做拉腳營生的白家。說好七十文、連車帶人雇用一天,往返白川府城。
白老漢樂呵呵的答應下來,直接把驢車趕到了蕭家,還幫着一起裝車。
其實東西也不多。苕皮用麻布袋子裝了一袋,醬汁剛好用在成樹家買的鹹菜壇子裝。
另外還有兩張野兔皮子。家裡也沒有硝制的工具,小司就給簡單處理了一下,筋肉膜剝得幹幹淨淨、放在外頭攤開凍成硬梆梆的一片。
所有的東西裝好,看日頭也就才過了辰時,白老漢帶着寒酥和蘇榛啟程了。
眼瞅着驢車走出一段兒了,蕭容又追了上來,把蘇榛新收的那個兔毛抹額給她了。說是葉氏怕她冷,要她戴着去。
蘇榛戴上抹額,雪白雪白的絨毛壓在額間,倒是愈發襯得她唇珠紅潤、雙眸幽潭一般沉靜。
一路上閑來無事,蘇榛便跟白老漢閑聊拉家常,得知這驢車拉腳營生對他來說也就是打發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