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相看看,茉莉開口應道:“是,婢子二人是遠房表姐妹。”
“你們是誰有個姓卞的祖母的?”席管事又問。
柴玉心中微微詫異。依舊是居長的茉莉回答道:“回管事,婢子的外祖母是阿柴祖母的表姐,是姓卞的。”
席管事點點頭,有些感慨地說道:“原來如此。我和卞姐姐原來也算共事過,不過沒怎麼說過話。她又早早出了宮,這麼多年過去,我也不大記得她的樣子了,原來她的孫女都這麼大了。她那時和陳姐姐關系最好,你們選進宮來,她還和陳姐姐打過招呼,求她幫忙照應。陳姐姐就教我留心着,不想你們正好在我手下,倒也巧了。”
柴玉聞言,急忙奉承道:“婢子在家時,聽姨婆也提起過,那年她從那朝宮裡出來時,和她一起共事的同伴,隻有出色能幹的幾位才留在了宮裡。婢子二人進宮,得管事悉心教導,已是感激不盡。今日才知原來與管事有這等淵源,更是婢子二人的幸事了。”
席管事是個務實的,不太在意這些虛言客套,隻擺了擺手道:“你們放心,既然陳姐姐把這事托給了我,我雖沒那麼大本事,至少能給你們薦個好差使。我知道你們是個好的,隻要老實肯幹,這宮裡總有你們的去處。”
二人齊聲應是。說了幾句,席管事又瞧了茉莉幾眼,才轉身離開。等她走遠,茉莉和柴玉方才放松下來,繼續向前走。
“沒想到席管事竟認識外婆,還知道咱倆是親戚。”茉莉小聲對妹妹說。
“也不算奇怪,不過真是巧了。有席管事幫助,或許咱們能分個好一些的差使,過得好些罷。她是有資曆的老人了,肯定比咱們懂。”柴玉道。她的目标就是低調平安地幹到滿齡出宮,有人脈總比沒人脈要強一些。
送了食盒回到院子,柴玉她們還沒等休息一下,席管事就來了,還跟着幾位沒見過的,管事打扮的嬷嬷。
席管事教衆人在庭院分排站好。剛才遇見時,她的表情還是比較輕松的,但現在,席管事那種嚴厲的感覺又出來了。她目光掃過衆人,衆人俱是一凜,大氣也不敢喘。
“我之前跟你們說過,今年各處都缺人,前日又放出去一百多人,現在都等着新人過去頂上呢。所以少不得先分派出一部分,去急缺人的地方上工。這幾位都是各處管事的嬷嬷,今日是過來挑人的。”
女孩們聞言大嘩,和左右的同伴議論紛紛。之前席管事就說過,先分出去的因為規矩禮節學的時間短,幹的都是那等粗使雜役,不是好的出路。若是有可能,大夥自然都想幹些輕松體面的工作,所以都希望這回的分派輪不到自己。
席管事叫衆人安靜,又念了幾個人的名字,讓她們站到前面。柴玉留心,發現叫到名字的,都是平日表現較差,學習速度較慢的幾個。
被點到名的大約有十三人,幾個嬷嬷走過去,挨個問了幾句,各自挑了幾人。
被挑到的人一共十一位,她們雖然有些不願意,也無可奈何,隻能回屋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跟着幾位嬷嬷走了。
現在這個院子一下少了三分之一的人,顯得清淨了許多。晚上臨睡前,柴玉四人聊起來,也是有些唏噓。
“你們說,她們被挑走的,不會真是天天去洗衣服刷馬桶罷?”問話的是石榴,她對席管事之前的威吓還記憶猶新。
“倒不至于天天這樣,不過她們的活計大概會累一點罷。”茉莉回答,“一下去了十一個,院子都空了好些。”
“早點上工也好,心裡也就踏實了,省得亂琢磨。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天天一想這事兒就煩得慌。”初晴接着道。
“再煩也比幹累活兒好呀。”石榴道,“我巴不得晚點上工呢,現在咱們光學規矩不幹活兒,以後哪會這麼輕松!”
她們幾人聊着,柴玉并沒有加入。今日遇見席管事的一番話,她心裡略有了底,倒不為去向擔憂了。隻是她性格謹慎,一切塵埃落定之前,她并不敢懈怠,因此聽着她們議論,自己并不發表意見。
在走了一部分人之後,柴玉她們每天的老師,從之前隻有席管事一個人,變成了有時會有其他人過來,給她們講一些事情。看打扮,這些人也是管事一類的高級宮人,雖不知她們具體是幹什麼的,但柴玉聽得特别認真,盡量讓自己在她們面前留下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