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年說過,自己是難得的可以和他用中文說上好久的活人,可見蘇時年确實有些孤獨,隻是他性格愛笑看起來沒有煩惱,自己就沒有發現。
至于想父母,蘇時年的背景是父母雙亡。
他突然就不生氣了,隻要蘇時年能和他解釋清楚,他依然想和蘇時年走下去。
“這些事,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高進暗暗慶祝大功告成,他成功挽救了老闆的戀愛危機,簡直就是金牌助理。
“那段總,跑馬場的事?”
段昭庭微微眯起眼,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透露出一種身心俱疲後的倦态:
“票留下,我有用。”
随着傭人給他開了大門,高進就這麼沐浴着晚霞,開着他新提的車,心滿意足地回了家。
夜幕低垂,蘇時年拉上了窗簾,舒服地躺上了床。
隻是他剛躺沒多久,就聽到枕邊的手機在響。
這個點,國内的人都在睡覺,他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段昭庭。
“段昭庭,我剛剛躺下。”
段昭庭握着手機的手掌有些發麻,他靜靜坐在卧室裡,看着窗外的夜景,還沒來得及反應,蘇時年就用一種懶散得有些撒嬌的語氣和他這樣說話。
段昭庭心髒發麻,像是有一股電流略過他的心髒,讓他喉嚨一緊:
“什麼?”
蘇時年換了個姿勢枕住柔軟的枕頭,他全身都在放松,絲毫不覺得自己語氣有些親昵,輕輕重複了一句說:
“我說我剛剛躺在床上。”
“今天下午我去了一趟圖書館,學了好久,所以現在被知識搞得有些累了。”
“你呢,你在幹嘛?”
段昭庭看着落地窗上映出的輪廓,他直視着鏡面中的自己,有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他面前,他确實喜歡蘇時年。
喜歡他這樣帶着依賴和自己說話,喜歡他接到自己電話時,毫不驚訝的語氣。
“我在卧室。”
蘇時年“哦”了一聲,然後問:“在卧室幹嘛?”
他的大腦完全出于一個放空的狀态,問出口的話也都是些無聊而沒有價值的話。
段昭庭突然很冷靜地開口說:“我們視頻?”
視頻,一下子切換到視頻了。
蘇時年松弛的大腦略緊繃了些,他立刻坐了起來,甚至下床照了照鏡子,将自己有些亂的頭發壓得柔順些,然後才接了視頻。
鏡頭裡的男人穿着寬松的睡袍,露出領口的一片緊實的肌膚,再往上,就是銳利的下巴和性感的唇瓣,黑而亮的眼睛注視着他,深邃得讓蘇時年心頭一跳。
段昭庭坐到了落地窗邊的沙發上,手裡是幾張黑膠唱片,蘇時年立刻就想起來段昭庭說過他對生日的安排。
“你在聽唱片嗎?”
段昭庭搖搖頭說:
“不是,隻是整理東西。”
蘇時年:“這樣啊。”
段昭庭将手機拿得近了些。
手機的光自帶一層柔軟的濾鏡,蘇時年肩膀抵着牆壁,隻靠枕頭壓着,肩頸線條清晰漂亮,他似乎是屈膝坐着,所以下巴壓得有些低,烏溜溜的眼睛依舊是灼熱地盯着他。
空氣安靜了一瞬,蘇時年嘴唇翕動,似乎又顧慮什麼,所以沒說出口,段昭庭冷淡的表情一如往常,他眼睫一低,似乎隻是随便問:
“有什麼事想和我說?”
蘇時年又下意識地咬住唇,他又緊張又期待地說:
“段昭庭,月底就是你的陰曆生日了。”
“我查到的是你的陽曆生日,但是對着日曆,就能找到你的陰曆生日了。”
說起來,有點可惜,因為那天又是周一。
蘇時年說了個日期,眼梢都帶着笑意:
“怎麼樣,我是不是沒有查錯?”
段昭庭眼神暗了暗,将自己怔愣的表情蓋了下去。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陰曆生日是哪天,因為身份證上的所有可以查的資料裡,他的生日都是假的。
他喝了口茶:“嗯,沒錯。”
他說完,畫面中的人卻蹙了眉,有些不開心。
白天那些不好的記憶又湧了上來,他幾
乎要問蘇時年所有,可是鏡頭那邊那邊的人先他一步。
蘇時年的語氣有些可憐和怨氣,顯得他的眼珠越發明亮,他說:
“段昭庭,這下你的生日又在周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