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段總，這是我家附近有名的早餐店，我覺得好吃，給您送了一份。”

段昭庭對他笑笑，濃密的眼睫似墨勾染，黑得看不清他的真實心情，隻讓人畏懼起他周身的氣場：

“我很讨厭吃中式早餐，高進沒告訴你，是他的問題。”

“今天你是好心，我不苛責你，也不怪你。”

鄭則連連點頭，心裡感歎不已，有這時間早知道他在家裡多睡一會兒了，這下好像還給高進惹麻煩。

段昭庭似乎是看到他帶來的早餐就反胃，垂着眸子說：

“至于桌上的，要不你自己帶走吃掉，要不現在扔出去！”

這下語氣就重了。

鄭則趕緊收拾好早餐就告别，說自己先去公司報道。

傭人也不敢說話，隻管将咖啡面包類的餐點盡數呈上了桌。

總部的大老闆回國内第一天，公司裡氣氛緊張，鄭則作為助理，忙得團團轉，一忙起來，就顧不得想大老闆為何如此厭惡中式早餐的事。

高進打了個越洋電話過來慰問他：“小鄭，怎麼樣？”

鄭則躲在自己的助理辦公區，把早上的事完完整整地講了一遍，他越講高進的心就越沉。

“你說，老闆吃那些西式餐點還沒吃夠嗎，我還以為……”

高進心裡了然，唯一的安慰就是這次他沒跟回去，倒不用處于第一火線。

“以為什麼，總而言之，什麼粥什麼的，一概别買，段總沒讓你幹的事，你就别幹。”

“還有，那天我不是讓你訂情侶桌的嗎，改了吧，就改成普通的，但環境一定要好要私密。”

高進這次來得及問出自己的疑惑了：

“哥，訂餐廳，段總的吃飯對象不會和巧克力那個有關吧？”

“不清楚，其他的事你不要多問，幹好你份内的事情，就不會被開。”

高進吃一塹長一智，關于段昭庭的感情問題，他一個字不敢和第三個人說。

鄭則诶诶兩聲，心裡有了數。

到了快晚上八點，段昭庭還沒離開公司，也沒吃晚飯，開完會就進了辦公室。他一個做助理的也不好意思隻顧着自己填飽肚子，猶豫了半天敲了門。

“進來。”

鄭則努力地使自己的語氣不那麼緊張：“段總，要給你點份晚餐嗎？”

段昭庭放下文件，利落地收走西裝外套，英挺的五官在燈光下閃着一層薄光。大概耀眼的長相都是這樣，鄭則一時間有些看傻了眼。

他們大老闆，真是長了一張可以當大明星的臉。

“不用，有人約我吃飯。”

段昭庭語氣不似之前，有些鄭重好像又挺淩厲。

“你現在有事嗎？”

鄭則趕忙道：“段總，我沒事。”

“那開車送我回去一趟。”

回家嗎？

鄭則按照導航開到了段昭庭家裡，他也沒想過，回國第二天，他就進了兩次大老闆的私宅，一時間不确定自己到底是有沒有前途。

他坐在沙發上等，等了五分鐘心裡又有些沒底，便站了起來，過了近20分鐘，他看到了新的老闆。

不對，應該是換了新的西裝的大老闆。

“走吧。”

段昭庭神色如常。

他外面穿了件很新的棕色皮絨大衣，裡面配了同色系的西裝，領帶打得筆直，隻是眼神淡漠，似乎是意興闌珊，有些倦了。

鄭則诶了聲，按照段昭庭給的地址将人送到了地方。

是家新式餐廳，并不算特别高級。

蘇時年已經在位置上等了好久，手心都出了汗，不敢再碰那個白色的禮物盒。

他單手托腮，笑着對給他送了第二杯水的服務員說：“謝謝。”

服務員見他笑得很有親和力，長得又好看，對面位置又是空着的，不由得和他搭了句話：

“等女朋友啊？”

蘇時年的笑容有些潰敗，他低頭給自己灌了口水：“不是，就是等朋友。”

說話間，段昭庭從餐廳大門裡走了進來，他本就長相出衆，身姿挺拔，又有氣質加持，走進來時唰一下的視線都被他吸引過去。

蘇時年心跳突然就快了起來，他又有些抱歉，因為段昭庭大概是不希望被這樣看的。

“你來啦？”

室内開了空調，蘇時年脫得剩件薄絨毛衣，段昭庭看他一眼，平靜地回了個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