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昭庭的語氣平靜而深沉,尾音堅定,不容置疑。
蘇時年心髒啪嗒一聲,就接受了。
“我斷片了,我想不起來了。”
蘇時年手面遮着眉眼,透過指縫偷偷去瞄段昭庭的神情。
“段昭庭,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我錯了,對不起,你原諒我吧。”
蘇時年從牆角根站直了起來,他的身上有酒味,湊近的時候,段昭庭很輕易地就聞到了,那股沐浴露的清香被酒精、被陌生男人的香水味覆蓋。
蘇時年握住了他的手,柔軟的觸感撓着他的手心,像是在撒嬌。
“段昭庭,我真的真的真的忘記我昨晚幹過什麼了。”
忘了最好,再也想不起來最好。
段昭庭不為所動地掙脫蘇時年的手,清明冷淡的眼神裡再看不見半絲被欲望裹挾的痕迹,好像剛剛堵着他親的男人消失了。
“别生氣,我在酒吧裡玩遊戲呢,沒有幹過分的事情。”
蘇時年也想不到,他竟然已經和段昭庭表白了,段昭庭還答應了,這麼說他們算複合了?
男朋友,段昭庭現在是他真的男朋友了。
“段昭庭,怎麼不看我,我真的沒幹什麼呀。”
“還有,你剛剛怎麼說,說我老是出軌呀。”
段昭庭冷冷道:“口誤。”
“行吧,你也口誤了,我原諒你了,你也要原諒我!”
蘇時年身份意識轉變得很快,仰着紅通通的小臉對新男朋友說話,他扯了扯段昭庭的領帶:
“段昭庭,我想你了。”
段昭庭的眼神又黑了下去。
蘇時年喝啤酒也能喝醉,他将暈乎乎的腦袋舒舒服服地貼上了段昭庭的後背,就這麼從背後抱住了段昭庭。
“段昭庭,現在怎麼這麼冷,你剛剛親親的時候不是很用力嗎?”
蘇時年環在段昭庭腹部的手隔着襯衣的布料都感覺到段昭庭的腹肌變得僵硬。
他兩步從段昭庭身後繞到他身前:
“我說了我斷片了,你也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還以為我是單身呢。早上起來的時候,你一直在看電腦,我以為被你看光的不是我。”
“段昭庭,這麼冷的人是不能當男朋友的。”
蘇時年是開玩笑的,段昭庭已經柔和下來的面色因為他這一句話再次冰封。
他昨晚沒醉,他當然知道,蘇時年醉得不省人事,被他灌醉之前沒有說出什麼愛他的話。
“那你想要誰當?”
段昭庭主動握緊了他的手。
蘇時年笑嘻嘻地說:“開玩笑,逗你開心的。”
“那我是怎麼和你表白的呀,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怎麼辦,這種記憶我都沒有,有點遺憾。”
段昭庭淡淡道:“以後還會有别的記憶。”
行吧。
蘇時年也不想了,突然多了個夢中男友的感覺甜滋滋,他做夢也沒夢過這個,他夢的是段昭庭要和他分手呢。
看來夢是反的,那不是老天在提醒他。
“回家吧。”
段昭庭拿出手帕,擦幹淨蘇時年唇瓣殘留的亮晶晶,他的車還在外面等着。
“回哪個家?”
蘇時年眨着大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回昨晚的家。”
段昭庭倒是說得自然。
楚一看到段昭庭和蘇時年一起出來的時候,驚得張大了嘴,他趕緊走上去。
不過當面和段昭庭交際,他還是有點慫的。
“段總,又見面了。”
段昭庭微微點頭。
“年,你要去哪裡?”
蘇時年看了眼段昭庭意味不明的眼神,将楚一拉到了角落,神秘兮兮地說:
“楚一,我忘記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昨晚晚上我和段昭庭表白了,總之中間出了點誤會,現在沒事了。”
“你自己回去吧,注意安全哦。”
楚一很懵很疑惑,眼睜睜地看着蘇時年走了。
一上車蘇時年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天都黑了,他也看不出那是什麼類型的花,隐隐約約是玫瑰。
“今晚和你一起玩的那個人是誰?”
段昭庭坐得離他很久,蘇時年的手臂可以貼到他。
“大學校友,以前不認識的。”
段昭庭不說話。
蘇時年酒勁上頭,想睡覺,靠着靠着頭就歪向了段昭庭那邊。
突然間被握緊了手腕,蘇時年吓得睡意都沒了,段昭庭的手勁很大,捏得他腕骨都發痛。
“蘇時年,感情上我有精神潔癖。”
不知道該說什麼,蘇時年哦了一聲。
“我對伴侶的底線要求就是絕對忠誠,明白嗎?”
蘇時年點點頭:“明白的。”
他笑着靠過來說:“段昭庭,我隻喜歡你一個,忠不忠誠?”
“說呀,忠不忠誠?”
可是段昭庭無比清楚,蘇時年從來沒和他表白過。
如果換了一個人對着斷片的蘇時年說相同的話,他也會這樣?
段昭庭認真地盯住他:“忠誠是很長久的事情,你能堅持嗎?”
堅持?這有什麼堅不堅持的,喜歡一個人不用堅持啊,喜歡就是喜歡,是本能的愛,不用刻意堅持呀。
蘇時年不太理解段昭庭為什麼這麼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