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了片刻,在段昭庭眼裡就是猶豫。
“我能的。”
蘇時年貼着他的肩膀,甜滋滋地說。
段昭庭由着他這樣貼過來,等到蘇時年睡着後,他的手臂穿過那人的腰,就這麼摟住了他。
到家的時候,蘇時年剛好睡完一覺起來,這個時候他看清了那大束的花是什麼。
他從沒有見過紫色的玫瑰,花瓣上還帶着新鮮的水珠,紫色的花央央放置在黑色系的客廳裡。
蘇時年鼻子有點酸,段昭庭肯定知道,他喜歡這個顔色的。
雖然第一天談真正的男朋友還不太習慣,可他們談了半年的假伴侶了,蘇時年眼底一片雀躍,轉過身來的時候,段昭庭就在他眼前。
“送給我的嗎?”
他笑得眼尾彎成月牙。
“嗯。”
段昭庭平靜地注視着他的笑顔。
“好神奇啊,是紫色的玫瑰花,它叫什麼呀?”
“路易十四。”
蘇時年甜甜地哦了一聲,“那它的花語呢?”
段昭庭頓了呼吸,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我隻鐘情你一個。”
蘇時年耳根立刻就紅了。
段昭庭向着他走了半步,這個距離,讓蘇時年想起回來之前那個令他窒息的吻,一時間連呼吸都不會了。
“撒旦毀滅玫瑰前,淡紫色是它的原色,後來鮮血染紅了花束,才有了紅玫瑰。”
段昭庭灼熱的呼吸就貼着他的耳畔,蘇時年捏緊了自己的衣袖,他輕聲問:
“聽起來是個悲傷的故事。”
段昭庭笑了笑,他從來不為這些故事神傷。
“嗯,難過嗎?”
蘇時年搖搖頭,他不難過,再美好的故事都是人寫的嘛,抓住現實的幸福比為悲劇故事哀傷更有意義。
他的側頸像是被段昭庭的呼吸燙到,沁出點粉色,段昭庭眼神一暗,舔了舔他的耳垂,溫熱又潤澤。
蘇時年沒經曆過這些,特别對象還是段昭庭,他瞬間羞紅了臉,眼下一片绯紅,咬緊微肉的唇瓣,話都不會說了。
“你……”
他輕輕側開。
段昭庭喉結上下滾動,盯着他不放:“不是你說喜歡我嗎?”
蘇時年睜圓眼睛,眼尾染上绯色,段昭庭說得冷靜而平和,好像他做的事情很正常,蘇時年一時間還不能從這麼大的轉折裡适應好,乖巧地點點頭:
“段昭庭,我喜歡你。”
心髒發麻般愉悅,全身像是被細碎的電流打過,段昭庭嗓音已經啞了,他輕輕捏了蘇時年的手,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擡眼,就看到了被咬着微微發腫的唇角,他催了催:
“蘇時年,時間不早了,去洗澡。”
蘇時年哦了一聲,被他帶着去了浴室門口。
和之前不一樣,這是浴室裡沒有提前給他挂好睡衣和内褲,蘇時年隻好去問段昭庭。
“你這邊還有我穿的衣服嗎?”
這個點,家裡就他們兩個人,蘇時年站在那裡,有些局促。
早上起來他穿着的睡袍,可能就是段昭庭,多半是被洗出去了,被放到哪裡了,他也不知道。
“我給你找衣服。”
段昭庭帶着他去了衣帽間,他一個人住,加上長久不回來,留存的衣服并不多。
“沒有你的尺碼,隻能穿我的。”
蘇時年點頭。
從段昭庭手裡接過那件内褲的時候,蘇時年顫着睫毛低着頭出去了。
他在浴室裡待了很久,久到段昭庭一度想敲門問問他是不是在裡面暈倒。
終于,門被打開,蘇時年神色相當不自然地看着坐在沙發上看電腦的段昭庭。
段昭庭也洗好了,洗得比他遲,也比他快。
“洗好了?”
蘇時年踩着幹淨的棉拖,走到他面前。
“洗好了。”
段昭庭在他來之前,就關上了電腦,就這麼站起身,微微彎下腰,聞了聞味道,是沐浴露的香味,清新裡帶着甜。
“你幹嘛?”
蘇時年不太習慣他這樣。
“聞聞還有沒有野男人的味道。”
被他這樣一說,蘇時年有些氣鼓鼓地:
“什麼呀,哪裡有你說的味道?”
段昭庭疏朗的睫毛一垂,狹長的眼尾有些嚴肅:
“蘇時年,是你說喜歡我,要我當你男朋友。”
“也是你去酒吧喝酒,我聞聞不行?”
這麼一說,他确實不對。
“我玩真心話大冒險,而且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我……”
段昭庭寬厚的手掌落在了他凸起的蝴蝶骨上,摸着他瘦削的背,眼神示意他别說下去。
“我不喜歡說愛我的人,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蘇時年,我說得不對?”
蘇時年當然不能說他不對,由着段昭庭劃過他深陷的脊骨,最終落到了他的腰。
“穿得還舒服嗎?”
蘇時年臉紅了八百次,僵硬地點點頭:“還行吧。”
段昭庭注視着他水潤的眼底,他會突然間意識到潛藏在自己内心深處的、不為人知的欲想,他很認真地說:
“明天給你買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