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得穿這種類型的衣服,蘇時年照鏡照着照着就樂了,他給段昭庭發了自拍:
“是你給我挑的衣服嗎,穿的效果比睡衣好诶。”
段昭庭否認了:“是阿姨拿的。”
“好呀,阿姨眼光不錯,謝謝她。”
段昭庭默默将蘇時年發來的自拍保存到相冊,繼續問:
“吃完早飯了?”
蘇時年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捧着手機和他聊天:
“吃好了才上來換衣服的。”
“段昭庭,我今天晚上要給小孩輔導。”
段昭庭不知道回複什麼,雖然蘇時年隻是睡在他的隔壁,但昨天他睡得很好,不需要褪黑素也能很快入睡,今晚回家,意味着家裡隻有他一個人。
“知道了。”
蘇時年繼續給他發消息:
“你到公司了嗎,我準備回家了,段昭庭,我搜到了一些新聞。”
段昭庭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回複:
“快到公司,想回家讓司機送你。”
“什麼新聞都别信。”
“我沒有要和别人聯姻。”
蘇時年才不信這個,他說的是别的:
“我知道的,我是說有報道寫你的叔叔們的公開聲明。”
“段昭庭,如果你不是段總了,也沒關系的。”
早上的時候,段昭庭都告訴他,他不是段家後代。
現在媒體都在炒作段氏下任總裁,甚至說要修改公司章程、啟動績效評估程序、尋找獨立董事之類的。
隔行如隔山,蘇時年不太懂,隻知道媒體的話頭對段昭庭不友好。
他還記得,從前他想了解段昭庭而去搜索他的名字時,找到的信息都很少,現在一搜就能搜到新鮮的文章。
“如果我什麼都不是了呢?”
段昭庭點了發送,他的手指交疊,微微用力,随即被蘇時年勾得揚起眉梢。
“那也沒關系,你長得帥,我喜歡你,你不是段總了,你也是帥哥。”
段昭庭對顔控的了解,始于蘇時年。
其實他騙了蘇時年也沒關系的,蘇時年本來就喜歡他。
車窗外車來車往,紅燈跳到了綠燈,車輛随即啟動,段昭庭撇過一閃而過的斑馬線:
他隻是嫌棄障礙物阻擋了他和蘇時年的進程,于是帶着蘇時年走了更筆直更開闊的道路而已。
他沒做錯什麼。
“晚上的時候,我可以送你回家。”
臨到公司了,段昭庭給蘇時年發了一句。
他很快邁着愉悅的步伐進了電梯,很體面地進了會議室,裡面坐着的,都是他名義上的長輩。
鄭則按照他的要求,叫了兩個保安守在會議室外面。
“就算你不是段家的孩子,可是段家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這樣走的方式,完全是白眼狼,段昭庭,撕得太難看,你在業内的聲譽就毀了!”
盡管段家這些叔叔伯伯們的話相當無邏輯相當落後,段昭庭也沒走人,他面色平淡如水,就這麼喝着咖啡聽他們扯下去。
“你一走,分掉了段氏一半的産業,段昭庭,做人不能太貪心!”
前幾天還是完全相反的說辭,是想要他走,留下股份,如今變成了他的離開是背叛性質的。
段昭庭聽得都有些厭倦了,他厭倦的神色在某種程度上給了會議室其他人深深的無力感。
段昭庭就是這樣的人,沒有暴怒,沒有失禮,那種無所謂不在乎看不上的神情,讓人情世故的小股東很難辦。
“伯伯,我隻帶走不到三分之一。”
段昭庭糾正了一下這個關鍵數據。
“之所以沒有全部帶走,是出于我對段氏的尊重。”
“如果你們想要啟動績效評估制度評估我這幾年的工作成果,我沒有意見。其他的,沒什麼好談,散了吧。”
“另外,我走之前,公司的事情還是我在處理,希望你們盡早選出新的董事代替我的位置,我不當免費的勞動力。”
說這話的時候,段昭庭連眼皮都沒擡。
會議室内,陸陸續續有椅子響動的摩擦聲,段昭庭心癢,這個時候,他突然就很想去看看蘇時年早上給他發的消息。
當拳頭落下來的時候,有氣壓襲來,他也不是全無防備的,畢竟一個疏于鍛煉的中年人,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段昭庭側過身,那人的拳頭落了空,心裡一涼,氣不過想要打第二下,沒想到這次竟然打上了段昭庭的肩膀,硬邦邦的肌肉加上段昭庭閃開的那一下,打得不算疼。
用一隻手,段昭庭就控制住了自己這位伯伯。
保安随即進來将人壓了出去,鄭則聽到聲音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很慌。
“段總,您還好吧,我沒聽見您叫人,不敢輕舉妄動。”
段昭庭脫下了有些皺褶的西裝外套,扔給了鄭則:
“不礙事。”
鄭則稍稍放松下來,一路跟着段昭庭出了會議室,給他開了辦公室的門。
從早上進公司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大老闆心情不錯,現在看來,是相當不錯了。
辦公室裡,段昭庭進了内室,裡面有午休的卧室,他脫下襯衣,照了照鏡子,左肩略微腫了一點點,兩三天内就能消得一點痕迹沒有。
他不想白挨這一拳。
“輔導幾點結束,我順路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