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被放了進去。
蘇時年到那的時候,傭人也上班不久,他笑着說謝謝,進了玄關處換了鞋。
剛進客廳,就撞上了還穿着睡袍的段昭庭,他似乎是專門在門口等他的。
蘇時年手裡的保溫杯被他接過去放在桌上,整個人卻被他帶去了二樓,剛被拽進房間,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
蘇時年的唇瓣還有些涼,臉也是冷的,段昭庭單手捏起他的下巴,細細密密地吻了上去,一邊親,一邊替蘇時年脫去了他身上的外套。
哪裡都是冷的,除了被親的地方,段昭庭捂熱了他的手,才給了他換氣的機會。
“不要親了。”
蘇時年有些喘,但全身也熱了起來,他抱住了段昭庭的腰,仰着腦袋對他笑:
“驚喜嘛?”
段昭庭臉色還有些冷冰冰的,蘇時年戳了戳他的後腰:
“說話呀,驚喜嘛?”
“怎麼不……”
他剛要抱得更緊一些,就感覺到有什麼硬硬的東西壓着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松手去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手已經被燙開了。
隔着布料,他也感受到了。
段昭庭一把拎過想往旁邊逃的蘇時年,手背青筋凸起,喉結滾動:
“故意的?”
蘇時年一邊臉紅一邊還往下瞄着,悶着腦袋搖頭。
“不是的,你還好嗎?”
段昭庭說不好,蘇時年見他轉頭去了浴室。
半晌後。
【男朋友:幫我拿套衣服進來。】
蘇時年試探地進了他的卧室,一套齊全的衣服就在軟塌上,蘇時年第一次進他在這邊的卧室,還是暗色調的裝修,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他拿完衣服就要出去,臨關門前無意間掃到床頭櫃,就這麼看到了一瓶雷美替胺,挺常見的褪黑素。
他松了口氣,就要關門出去,撞到了門口處的垃圾桶,或許是出于醫學生的習慣,他看到了幾乎幹淨的垃圾桶裡的藥片殼,艾司锉侖片,這已經是抵抗焦慮性入睡困難的藥品,具有成瘾性。
蘇時年記得,自己有過一個壓力很大的學長,就是吃這種藥到上瘾的地步,或許是本來就有心理疾病,停藥後出現憂郁症狀,很掙紮要不要退學,最後休學了半年。
段昭庭的産業裡,就有做醫藥研發的,成瘾性的藥物的副作用,他不可能不懂。
蘇時年靠着牆,依舊錯愕地看着那副藥片殼,他以為段昭庭是工作才睡得晚,并不知道他有入睡障礙,而且似乎有點嚴重。
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蘇時年想要敲門的手,又收了回去。
他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笑得自然了些,然後才扣了扣門:“段昭庭。”
“衣服給你,我在外面等你。”
……
門被打開的時候,沒有什麼熱氣出來,蘇時年摸了摸段昭庭的手腕,涼涼的。
“段昭庭,我等你等得肚子都餓了。”
蘇時年手卻不是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而是貼在了段昭庭的腹肌上,結果被一把拿開。
“不能摸。”
蘇時年這個時候很想靠靠他,聽到不能摸還有些挫敗。
“為什麼?”
段昭庭眸色漸深,咬了咬牙說:“會像剛剛那樣。”
他以為聽了這話,蘇時年該臉紅了要不就是躲開他,但蘇時年反而貼了過來,親了親他的下巴。
“你洗得好慢,我在外面都想你了。”
段昭庭被他勾得有些失神。
“早上起這麼早,就為了給我送早餐?”
蘇時年很誠實地說:“想給你一個驚喜,想見你。”
他煮了南瓜粥,還做了包子,段昭庭喝了不少,時間好像一下子回到他們在國外,他去研究所給他送早餐的那幾次。
蘇時年夾着包子,心情比剛剛好了許多,睡眠障礙可大可小,他隻是一時間太過意外,現在緩了下來,收回了那種低落的情緒。
“是不是特别好吃,我明天早上再給你送吧。”
段昭庭依稀記得他冰冷的臉頰,拒絕了這個提議。
“不用。”
蘇時年氣鼓鼓地咬了一口包子:“喜新厭舊。”
“蘇時年,我不想你起那麼早。”
蘇時年想說沒事的,早睡早起就行,可是段昭庭睡得不好,睡得很晚。
周明項要放寒假了,晚上有他在家,家裡就不缺人氣,蘇時年很快下了決心:
“段昭庭,昨天你不是問我有沒有告訴家人嗎,其實我親近的親人,隻有我舅舅,我打算今天傍晚和他坦白。”
周宗之前和他談過一次,哪怕他畢業後不會國,周宗也支持他,他是個挺開明的人,蘇時年有七成的把握他會接受。
他第一次談戀愛,也是第一次在家人面前出櫃,蘇時年舌頭有些打結,手心都要被他扣紅了。
段昭庭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幾乎想說,要是這麼糾結,就算了,再往後推一推。
但話在嘴邊,他微抿着唇,一言不發,神情甚至有些冷厲。
蘇時年就這麼在他的注視下自己做完了決定:
“要是成功了,晚上我帶着行李來找你。”
說完,他有些臉紅地低下頭喝着粥,想要再想些什麼,但段昭庭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很利落地說: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