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張問宋喜道:“沒事了?”
宋喜有邊遊邊道:“我遊遊就行,不好意思啊裴哥,連累你了。”
裴張點頭,踩水速度邊越發快了些:“沒事,你自己小心。”
宋喜追着加速的兩人道:“哎不是,紀少,抽筋的是我,你抱着我裴哥是怎麼個意思啊?”
紀凡潇放聲大笑,裴張耳朵一熱,速度愈發快些,将宋喜甩在身後。
追上來的紀凡潇卻不依不饒:“怎麼着裴裴,别不好意思呀,我這不是怕你給他倆壓垮了嘛。都是親戰友,抱一下怎麼了,你不會還害羞吧。”
裴張隻道:“考核要緊。”
紀凡潇說話時他一直穩速前進,說完了他便持續加速起來。
紀凡潇在一旁歎:“怎麼去倉庫了,還是這麼個不理人的脾氣。”于是也奮力踩水向前。
最終兩人幾乎是同時到達終點,上岸時見背着手的代戰下巴輕點,兩人到休息區卸下裝具時,裴張似乎覺得代戰看他的眼神有幾分深意,卻也不知何意,姑且搖頭不管了。
裴張見一旁的紀凡潇百無聊賴地坐在地上拔草,便坐過去問:“剛才那兩人你認識?”
紀凡潇道:“唔,算吧。那個低血糖的薛玉琨,聽說是通信連的寶貝疙瘩呢。是玩高科技的,碩士入伍沒兩三年,大大小小的各級通訊比武,全是他掐的尖,就是體能忒爛了些。”
正說着,宋喜也到了,他大口喘着氣,将裝具往後扔,便坐來了兩人身側,正聽紀凡潇說道:“救他的是霍秋兒霍排長,可是個厲害人物,全軍比武,男女混合排名的神槍手第一名,體能各項也是樣樣沒話說。和她一起的黎永紅排長,就是今年通訊這塊和薛玉琨一較高下的對手了。”
宋喜眼睛發亮道:“裴哥,你連霍排也不知道呀,她可能打啦,當教頭的時候好多男兵都給她訓哭喽,還是代戰當年親自帶出來的呢!”
三人稍事休憩了一會,補給了水分和鹽水,聽到身後坐着警衛連來的幾人道:“哎,我真是後悔來這次比武。什麼破比武,分明是代戰那家夥給自己選的私兵,咱們搞通訊的根本用不了那麼多項體能拔尖,不然還要他們尖刀幹什麼。”
他身旁有人附和道:“就是說,哪有這種比法,基礎體能和槍械操作就是兩回事,我看他就是想打着訓練的名頭,把各連派出來的技術精兵都淘汰喽,給他的尖刀寶貝疙瘩鋪路。”
“此時比武便是與尖刀的隊員同台競技,各位要是不服,隻管挑了這第一名去,給他們個教訓不是正好。”
裴張循聲望去,見一位列兵高鼻深目,似乎有幾分異族血統,身高直逼大傻,氣勢卻是正好。此時正收拾着行裝,從閑聊的幾人身後冷不防插嘴道。
警衛連的幾人彼此交換了個眼神,也沒看出來這位僅僅肩扛着列兵銜,語氣卻驕橫異常的家夥什麼來頭。
其中一個昂揚地一揮手道:“好!這位班長說的好!雖然還是新兵,底氣倒是很足啊,不知道班長從哪兒來呢?”
雖說新兵連都教規矩,但這是特戰比武,斷容不得年長者打着兵齡長的念頭就壓人一頭。
全軍比武,向來是能者為尊,每年都有幾個狂妄尊大的新兵,其中不乏果真成了什麼人物的,故而幾人也沒太當回事。
那家夥微一點頭,倒不客氣,隻沉聲道:“猛虎旅陳戈,相信各位一定不會因為尖刀區區虛名,就打退堂鼓了吧?”
旁邊二人已經面帶疑慮,方才接話的人仍是不作他想,仰面笑道:“那是自然!什麼特戰中的特戰,不過是會撿好苗子罷了。我看這個代戰隊長,未必自己有多大真本事!”
陳戈微微笑着:“各位班長提點神,聽說這代戰隊長最是陰險,說不準就窩在哪個角落的監控後頭審度各位呢,班長們可别掉以輕心啊。”
說罷這家夥便竄去了不知什麼地方,隻留下在座的各位心情複雜。
那三人皆是神色一凜,休憩的閑散姿态一掃而空,各自又清整了一道自己的随行裝具,隻等下一回合開始。
奔襲上岸緊接的是一片密林,被淘汰的最後一名隻得原路遊回去。
現在由一個幹部接替了模拟考核的進程,看着倒比代戰溫和多了。
喬明遠對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解下裝備的衆人道:“需要退出及時打報告,隊長的原話是,進了這片林子,保命不保全。”
看到有人擡頭驚恐的目光,對講機裡傳來代戰叫人讨厭的聲音:“意思是直升機收到訊号到達求救定位之前,你們的四肢可能會缺位,或者被開膛破肚。不過殘肢完好度夠高的話,48小時内也能接上,軍醫費點功夫罷了。”
這話從他平淡的語氣裡說出來更添幾分毛骨悚然的效果,隻聽“撲通”的下水聲,有兩個後位的同年兵沒打報告,悄沒聲地往起點回去了。
代戰在對講機裡啧一聲,像是在遺憾居然隻走了兩個,接着道:“裝備沒有,就一個保命符揣好了,祝各位接下來的三天四肢健全。”
“靠!”直到這位欠揍的首長聲音消失在卡拉卡拉的對講機裡,才有人扔下耳麥罵出聲。